李青云低头，轻轻按住胸口。
舍利子依旧滚烫，但震动已经趋于平稳：“因为他们需要我，之前仙族的种种安排，不只是为了重塑世界，更是在引导我走到这一步。”
瑶池老祖听完李青云的话，沉默了片刻。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立刻认同，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那座正在成型的祭坛。
命源长河的光痕在夜色下如血流淌，映照出阵法深处那些古老而复杂的道纹，仿佛整片大地都在为这场仪式准备着什么。
“你说得没错。”她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他们确实需要你。”
她顿了顿，语气忽然一冷：“但问题是，他们是不是故意让你走到这一步的？”
李青云眉头微皱。
瑶池继续说道：“你以为他们是不得已而为之？可你想过没有，仙族为了这次祭天典仪，已经提前布置了多久？他们不惜让数百万大军送死，也要将你引到这个位置上。”
她的目光变得锐利：“如果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局呢？一个用命源献祭、用世界重塑、用因果缠绕织成的陷阱。他们不是被迫选你，而是早就挑中了你。”
她看着李青云的脸色逐渐凝重，声音又轻了几分：“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是主角，而是祭品？”
“你是说……”李青云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压抑的波动，“他们故意让我收集生魂，故意让我站在这个位置，只是为了借我之身完成他们的计划？”
瑶池点头：“很有可能。”
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而且，就算他们不杀你，也可能让你永远困在这场仪式里。你可能会活着，但不再是你自己。”
李青云沉默了。
他当然想过这种可能，但一直不愿深想。
因为一旦承认这个可能性，就意味着，他之前这一路走来的所有选择，都不过是别人安排好的剧本。
他不是棋手，甚至连棋子都不是，而是棋盘本身。
“所以……”瑶池的声音缓了下来，“你现在还有机会。只要你不踏上那个祭坛，他们所有的布局都会失效。”
李青云抬头，望向远方那座由仙族亲手打造的祭天台。
它高耸入云，周围环绕着数十条命源支流，中央阵眼处已开始泛起幽蓝光芒，那是天地规则即将被重新梳理的征兆。
“如果我是祭品，那他们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数百万大军，不只是为了骗我跳进这个坑那么简单。”
他顿了顿，语气中透出一丝冷意：“他们是在赌，赌我能活下来。”
“赌我能完成仪式，赌我能成为新世界的锚点。”
他轻轻一笑，笑得有些苦涩：“所以我不能让他们赢，天祭之后，地祭是逃不开的。”
瑶池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终于明白，李青云并不是盲目自信，也不是天真地相信仙帝的承诺。
他只是已经没有退路了。
风声渐大，祭坛的方向传来阵阵轰鸣。
命源长河的流动速度加快，天地间的灵气开始汇聚。
数十名仙将已经完成了对古星核心的安置，命源长河的余流被精确地引入阵法中，形成了一道道血色光痕，如同大地深处涌动的生命脉络。
仪式，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