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他说，“只是觉得太安静了，反而让人不安。”
杨海奥雪将药篮放在一旁，走到他身边，轻轻挽住他的手臂：“你总是这样，连安顿下来都要带着三分警惕。仙族已经败了，这片星域如今太平得很。”
“可我总觉得……”李青云望向远方天际，那里有星辰缓缓旋转，映照着新的天地规则，“这世界太新了，像是刚刚被拼凑出来的一样。”
“那是命源长河重塑的结果。”周姚俏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本残卷，“你当年主持地祭，让整个大域重归平衡，天地规则自然会有些异动。”
南宫婉在一旁插话：“你要是再这么疑神疑鬼，干脆别当宗主了，让我来。”
“你？”李青云笑了一声，“你能管得住这些徒弟？”
“我当然不行。”南宫婉耸肩，“但我可以让路蝶儿去管。”
提到这个名字，几人都笑了起来。
路蝶儿正蹲在药园里翻土，一身素衣沾满泥土，嘴里还哼着小调。她抬头看见众人目光投来，也只是扬起头笑了笑，继续埋头干活。
“你说，我们真的赢了吗？”李青云忽然开口。
“当然是赢了。”杨海奥雪肯定地说，“至少对我们来说，是赢了。”
“可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一切太顺利了？”
“因为你不习惯安稳。”周姚俏靠在他肩上，“你习惯了战斗，习惯了危机四伏的日子。现在突然平静下来，反而觉得空落落的。”
李青云没有反驳。
他知道她说得对，但也知道，那种感觉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他站在山门前，看着晨光洒在练功场上，弟子们列队整齐，剑气纵横。荀良正在指导新入门的小徒儿站桩，动作一丝不苟；平安则蹲在角落里捣鼓着炼丹炉，时不时皱眉摇头，似乎对火候极为挑剔。
杨海奥雪已经去往藏书阁整理典籍了，周姚俏也抱着她的琴进了内殿。南宫婉独自一人去了后山悬崖，依旧保持着每日一次的闭关修行习惯。
路蝶儿还在药园里忙碌，哼着小调，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刘伯仍在晒太阳，老驴低头啃灵草，一动不动，像是被时间遗忘的存在。
李青云缓缓走下台阶，来到练功场中央，看着那些年轻面孔。
他们的眼神清澈、坚定，带着对未来的憧憬，没有经历过战火，也没有背负过命运。
他忽然觉得，也许……这就是他想要的结局。
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一个可以安心教导徒弟、陪伴爱人、守护宗门的世界。
可为什么，胸口那颗舍利子，还在隐隐作痛？
他按住胸口，低头沉思。
“师尊。”荀良走了过来，擦了擦额头的汗，“今天的课结束了，我有些问题想请教您。”
“说吧。”李青云点头。
“是关于命源长河的一段记载。”荀良从袖中取出一本残卷，“上面说，天地重塑之后，若有人执掌祭天典仪，便能成为‘锚点’，稳固规则。但同时，也会成为因果洪流的焦点。”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李青云：“这会不会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