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戏煜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胸前的金色锁链猛地收紧,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
蔡文双死死地盯着地上的血迹,那张温柔的面容,此刻在她看来,却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
她猛地转头看向戏煜,“戏煜……”她缓缓举起手中的匕首,“为了……天下苍生……”“煜儿……”
一声轻柔的呼唤,如同穿越了漫长的时光,带着无尽的思念与……算计。
戏煜胸前的青铜锁猛然碎裂,一缕幽蓝色的光芒从中飘出,在半空中缓缓凝聚成一个白发老妪的虚影。
她面容慈祥,眼角眉梢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仿佛一个披着羊皮的狼,正等待着猎物落入陷阱。
“二十年前,我就在你血脉里种下了天机轮的核心。”戏母残魂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一片羽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这些年,你经历的种种磨难,不过是为了让它茁壮成长……现在,是时候收割了。”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如同鬼火般跳动,直指戏煜的心脏。
那一刻,戏煜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仿佛被冻结,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感,如同毒蛇般缠绕在他的心头。
“你……竟然敢用我父亲当祭品?!”
蔡文双的声音尖锐而愤怒,带着一丝颤抖。
她猛地将手腕上的金色血液甩向戏母残魂,那些血液如同有生命般,在空中化作一道道金色的锁链,试图将戏母残魂束缚。
然而,那金色的锁链在触碰到戏母残魂的瞬间,竟然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寸寸断裂,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
戏母残魂轻蔑地一笑,仿佛在嘲笑蔡文双的自不量力。
轰隆隆——
就在这时,地宫的穹顶突然亮起,一道耀眼的光芒投射下来,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幅巨大的投影。
那投影中,赫然是年轻时的戏母与蔡父!
他们并肩而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背景是……天机阁!
“这……”蔡文双的瞳孔骤缩,她死死地盯着那幅投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她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开心的模样,也从未听父亲提起过这段往事。
“哈哈哈哈……”
暗卫首领突然发出一阵狂笑,他猛地反手一剑,刺向戏煜的后心!
“小心!”
蔡文双惊呼一声,想也不想就扑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剑。
噗嗤——
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地宫中显得格外刺耳。
蔡文双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但她却死死地抱住戏煜,不让他受到一丝伤害。
“原来……你才是戏无疆派来的眼线!”蔡文双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虚弱,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她手腕上的金色血液,如同有生命般,迅速渗透进暗卫首领的黑甲之中,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暗卫首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正在迅速流失,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他想挣脱蔡文双的束缚,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
“天机轮……要醒了……”
戏母残魂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疯狂,一丝期待,还有一丝……解脱。
地宫深处,传来一阵阵机械转动的声音,咔哒咔哒,如同来自远古的召唤,又像催命符,让人心惊胆战。
“文双,你听我说……”戏煜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费力地抬起手,想去触碰她的脸颊。
金色锁链,如同凭空出现的毒蛇,从蔡文双胸口蜿蜒而出,速度快得让人无法反应。
那金色的光泽,不像凡间之物,倒像是天神的锁链,带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锁链的一端连接着蔡文双的心口,另一端则分化成两股,分别缠绕在戏母的残魂和暗卫首领身上,将他们牢牢地钉在冰冷的石柱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香气,甜腻中带着一丝血腥味,让人闻之欲呕。
“你当年偷换的不是容器,是蔡父体内真正的天机轮核心!”蔡文双的声音因为痛苦而变得嘶哑,却依旧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敲击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头。
戏煜猛地抓住蔡文双的手腕,指尖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
“别相信戏母的话,她……”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竭力压抑着什么。
就在这时,地宫壁画上,一道人影踉跄走出,赫然是消失已久的清风道长。
他须发皆白,衣衫褴褛,眼神却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哈哈哈……戏无疆好算计,竟让双生血脉互相吞噬!”他癫狂地大笑,笑声在地宫中回荡,如同夜枭的啼叫,令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一道黑影从暗处闪现,正是广陵子。
他脸色苍白,手中紧紧攥着一个药瓶,瓶口滚落出几张残破的药方。
“二十年前那场瘟疫,是戏母要我……”他的话戛然而止,药方残页散落在地,上面依稀可见几味药材的名字,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地宫深处,沉寂已久的青铜傀儡群突然活了过来,它们的眼睛发出幽幽的绿光,咔哒咔哒地走向众人,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
戏母残魂的声音从傀儡口中传出,空洞而冰冷:“文双,你父亲当年为救我自愿刻入天机轮,现在该用他的血重启……”
突兀的,蔡父猛地拔出暗卫首领的佩刀,刀锋寒光闪烁,映照着他决绝的眼神。
他踉跄着走向蔡文双,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爱,有不舍,还有深深的愧疚。
“别让她得逞!”他嘶吼着,将刀尖对准自己的心口……
“爹——!”蔡文双凄厉的喊声响彻地宫,眼睁睁看着父亲手中的刀……
地宫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蔡父手中的刀停滞在半空,刀尖几乎触碰到他的衣襟。
所有人都被戏煜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
他扯开衣襟的动作粗暴而决绝,露出胸膛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触目惊心。
那些伤疤并非寻常刀伤,而是如同某种古老的图腾,诡异地与天机轮的纹路完全重合。
“广陵子,你当年给蔡父的药里混入了我的血!”戏煜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死死地盯着广陵子,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利刃,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广陵子脸色骤变,原本苍白的脸上此刻更是毫无血色。
他嘴唇颤抖着,想要辩解,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笨蛋!戏母才是真正的……”广陵子突然暴起,如同困兽犹斗,猛地将身旁的清风道长推入脚下深不见底的地缝。
清风道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在地宫中回荡。
广陵子的话戛然而止,仿佛被人硬生生掐断,留下一个巨大的悬念,让人心痒难耐。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天机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竟然开始逆向旋转。
金色的光芒如同漩涡般旋转着,将戏母的残魂吸入其中。
残魂发出凄厉的尖叫,却无法挣脱这股强大的吸力,最终化作一团血雨,涌入蔡文双的眉心。
蔡文双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的眉心处,那滴血红的印记越发鲜艳,如同盛开的曼珠沙华,妖冶而诡异。
戏煜的眼前突然闪过一幅幅模糊的画面:二十年前,一个破败的庙宇中,两个襁褓中的婴儿被同时放入天机轮……其中一个婴儿,赫然是他自己!
另一个婴儿,虽然看不清面容,但身上的襁褓却与蔡文双身上的衣物极为相似。
“快走!这是戏母设的局!”蔡父突然抱住蔡文双,嘶吼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他猛地将蔡文双推向戏煜,眼中满是决绝。
戏煜下意识地接住蔡文双,却感觉手中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