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
后胜来到齐王建面前,拱手说:“大王,钟吾君已经接到诏令了。”
齐王建闻言“哦”了一声,喜道:“钟吾君什么时候能到临淄?”
后胜面色难看,齐王建皱眉道:“怎么回事?”
后胜“哎”了一声,低声道:“钟吾君的家人说…说…说钟吾君病重。”
“病重?”齐王建听到这消息心顿时凉了半截。
田儋居然病重了,那寡人岂不是无将可用?
后胜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大王,臣听说钟吾君并没有病,他其实是装病的。”
“什么?”齐王建大惊,随即愤怒的起身。
“他竟敢装病!”齐王建负着手在往左前走来走去:“他,他怎么敢?”
“丞相!”齐王建愤怒的对后胜吩咐:“你马上安排几个人到钟吾把钟吾君给寡人抓来,寡人倒要问问他,怎么敢有这么大的胆?”
“是!”
后胜刚要下去,周子站出来说道:“慢!”
后胜下意识的停下脚步。
周子看向齐王建,拱手道:“大王,钟吾君与国有大功,您罢免了他大将军的职位,国人已经多有议论,如今国家蒙难,如果您再逮捕他,恐怕会人心涣散。”
齐王建点了点头,觉得这话有理:“周子,那你说寡人该怎么办?”
周子想了想说:“既然钟吾君不愿意到临淄来,大王不妨把他派去淮北。”
“哦?”齐王建来回踱步,有些猜不透周子的用意。
齐国都准备放弃淮北了,还让田儋去那干什么?
周子上前一步解释道:“大王,淮北地区尚有五万大军,再加上鲁国的军队,差不多还有十万。若是让钟吾君镇守淮北,危急时刻,可以让他带着淮北的部队来救火。”
齐王建急道:“那寡人眼下要用谁?”
周子想了一会说:“即墨大夫粟柘是个有本事的人。”
齐王建想了一会,抬头说:“即墨大夫?寡人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
周子摸了摸鼻子,心说:大王你把朝政都委托给后胜,他怎么会给你举荐忠良。
不过当着后胜的面,周子当然不会把这些得罪人的话说出来。
“大王,即墨大夫行事一向低调,您没有听说过他,也实属正常。”周子拱手解释。
齐王建听了以后说:“那好吧,就让即墨大夫粟柘负责临淄卫戍。”
后胜忙说:“大王,粟柘多年不曾统兵,您忽然以其为大将,恐怕重蹈当年即墨大夫之事。”
齐王建脑子里回想起了五国伐齐时的一件往事。
当年乐毅围攻即墨,当时的即墨大夫不顾田单劝阻,强行和燕军决战。
结果即墨大夫在自身兵力多于燕军的情况下,居然被乐毅打的大败,连他自己都战死了。
因为那次失败,导致齐国险些彻底亡国。
回想起这桩往事,齐王建只觉得后背汗津津的,心里已经不太相信粟柘。
“大王!”周子见后胜出来瞎搅和,也是连忙给粟柘说话:“粟大夫熟读兵书,又忠心报国,可堪一用啊!”
后胜反驳说:“没有带过兵的人,恐怕会重蹈赵括覆辙。”
两人相争,谁也不肯相让。
周子一心举荐粟柘,后胜则极力反对。
齐王建听得不胜其烦,摆手说:“好了,不要吵了,寡人的头都要炸了!”
两人这才停下争执,齐刷刷的看向齐王,等待他定夺。
齐王建跪坐到位置上,沉思了片刻说:“这样吧,让季无然将军做主将,即墨大夫为军师,效仿昔日田忌孙膑这事,如此可以两全。”
后胜闻之大喜,称赞道:“大王英明。”
季无然是后胜的女婿,自家女婿重掌军权,后胜自然欣喜万分。
周子就没那么高兴了,本来他想让粟柘当主将,这下好了只能当军师。
大王想让季无然和粟柘效仿田忌和孙膑,但是季无然有人家田忌的本事吗?
周子还想再劝劝齐王,齐王建伸手拦下他:“寡人已经决定了,先生就不要再劝了。”
“唯!”
另一边,齐太子在李牧的追杀下狼狈逃亡五日,但赵军一直在后方穷追不舍。
原本,太子升打算在於陵收拢溃兵,重新组织防线抵抗李牧。
但是李牧追的很快,太子升根本来不及布置防线,赵军就杀到了。
无奈之下太子升只得带着两万余溃兵放弃於陵,逃亡昌国。
赵军先头部队在第二日杀到,紧跟着轻取於陵。
当天下午李牧率领亲卫来到於陵。
入城以后。
李牧骑在马上询问身侧的沈鸽:“沈将军,齐太子一败再败,齐王建不准备给他派援兵吗?”
沈鸽拱手道:“我们的细作从临淄传来消息,齐王建从齐国南部征集了十万军队,准备用以卫戍临淄。”
李牧忙问:“齐将是谁还是齐太子吗?”
沈鸽摇头。
李牧一惊,忙问:“齐王任用了谁?是不是田儋?”
自统兵以来,李牧还未尝一败,祝柯一战田儋挫败李牧,这也让李牧彻底记住了他。
所以李牧相当担心,齐王建会又把田儋搬出来。
“不是!”沈鸽摇了摇头:“齐王建并没有任用田儋,而是让他到淮北去防守,可能是为了防备楚国。”
李牧闻言,长舒了一口气,但心里隐隐又有些失落。
本来他还打算跟田儋再较高下,看来是没机会了。
“齐王任用了谁?”李牧又问。
沈鸽说道:“齐王建以季无然为将,即墨大夫粟柘为军师。”
“季无然?”听到这个名字,李牧不禁冷笑:“我当来的是谁?若是此人来,我无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