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寻雪并没有垂钓太久。
近些日子,秦寻雪和周泽年一同被困在荣亲王府里,她平静地等待着事情结束的那天,倒是不算太着急。鹂雀来了好几次,替她把脉用药,好几次都欲言又止,又匆匆离开,直到前两日把过脉后,鹂雀罕见地露出一个笑容。
秦寻雪便知道,大概率她没办法丢下如今的一切转身离开了。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这一切,却下意识选择了让鹂雀保密。
雀枝喜不自胜,但秦寻雪依旧拦住了她,让她在事情有结果之前管住嘴。倒不是有意要瞒着周泽年,只是她害怕给了周泽年希望,日后却发生了什么意外,以周泽年的性子,怕是大喜之后大悲,很可能随着她一同去了。
秦寻雪不想要见到这样的结果,所以她选择了先保密。雀枝跟在秦寻雪身边这么多年,自然能控制好情绪。周泽年尚且不知道这件事,眼看着秦寻雪的面色一日日红润起来,他只觉得高兴,只觉得自己和秦寻雪待在一处,阿寻的精神日渐好了起来。
秦寻雪昨日和周泽年胡闹到半夜才睡着,虽然后来周泽年耐心又体贴,她昏昏欲睡后,周泽年轻手轻脚地抱着她去沐浴了一番,反正秦寻雪起来倒是没觉得哪里不适,甚至拉着周泽年起来练了剑。
钓鱼的乐趣已经享受得差不多了,秦寻雪收了杆,示意雀枝回岸上去。
云夏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输给了周泽年。他松了一口气,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身后便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女声:“下棋吗?我也要来。”
云夏皱着脸,起身就要离开,但秦寻雪笑盈盈地拦住了他:“我要和云夏你下棋。”
云夏:“……饶了我,你知道的,要不留痕迹地输给你真的很难。”
脱离秦太后和大齐的云夏公公的身份,秦寻雪和云夏的关系向来是极为和谐的。陪着秦寻雪一路走来的人她总是会多些包容,正如明明她和薛云夏都有了共识,薛云夏不能将薛家的血脉再流传下去,秦寻雪也不会让薛家血脉延续,但知道齐雅韵怀了云夏的孩子后,秦寻雪还是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秦寻雪也没为难云夏,她的棋弈确实一般,真的要云夏不着痕迹地输给她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但若是要云夏认认真真跟她一同下棋,又不出一炷香,秦寻雪便要掀桌走人。
周泽年笑盈盈地凑到了秦寻雪跟前,笑着对秦寻雪提建议:“既然云夏不行,那我和阿寻下棋怎么样?”
秦寻雪皱起眉:“我们俩?两个臭棋篓子有什么好下棋的,白白让云夏看笑话不成。”
云夏含着笑,没有应这个话。他知道这是秦寻雪和周泽年亲密的话,他没必要插进去惹人厌烦。
秦寻雪突然问云夏:“齐雅韵的孩子什么时候要生出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看看她和孩子?”
云夏对她这种满不在乎的神情和态度有些无奈:“那是一条生命,娘娘怎么说的好像只是一件简单的事?女子生产不易,我自然要是回去陪着她的。”
秦寻雪斜着眼看他:“你既然知道女子生产不易,那还留在大周做什么?我原先就不同意你们在一起,齐雅韵执意要一个自己的孩子,这也就罢了,你既然哄着她怀了你的孩子,那怎么能这么不上心?”
云夏一时无言哽住:“……娘娘,您还记得是陛下让我来的吗?小韵也很担忧您,比起她在京城有那么多人照看着,她更担心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