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庭的气氛为之一肃,如同向源光所说的那样。
这次案件如果按照北野刑事与小田检事的推论进行展开,那么会不可避免的存在诸多无法解答的问题,但刑事案件既然已经起诉,那必然是要有一个凶手的。
北野刑事张口试图为自己辩解,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审判长也有些惊讶。
原先他觉得这个东京来的律师谦虚,后来又觉得狂妄,但现在,他却真的觉得向源光这个所谓的东京传奇律师确实有相当高的能力。
“但是,这也并不是不能解释的地方。”
小田耀也逐渐感觉案情审理的走向有些超乎控制。
但他此时还故作镇定,一拍桌子,大声说道,而本案的全部案情都在小田耀也的脑海中飞快掠过,他极速的寻找可以使用的突破点,随后眼前一亮。
“对,这里并不是不能进行解释!”
“北野刑事的说法其实没有问题,之所以向源律师会觉得存在决定性的漏洞,那是因为向源律师还不知道这起案件的全部相关信息————”
“对于这点,我就不责怪你了,毕竟你的时间只够询问一个证人嘛。”
小田检事再次化身乐队的指挥家,看起来找回了自信。
他的双手在身前划过几个弧度,最后强而有力的向下一一落,拍在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令全场的目光聚焦过来。
“花瓶放在死者房间的内部,与被告直接进入房间内部拿起花瓶行凶却并没有发生任何争执或者搏斗现象,那其实是没有任何矛盾的。”
“向源律师,不要忘了,死者可是连续遭受了三次头部重击。”
“至少在三名证人的证言中就已经昏迷了多达三次,倘若我说,当被告进入死者房间时,死者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看到这种情形,被告想起上午的遭遇,于是忍不住痛下杀手————”
小田耀也自信起来。
“请问,这是不是能与北野刑事刚刚的证言相符合,说的通呢?”
此言一出,北野刑事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点头,大声说道。
“没错,就是这样。”
“不管怎么说,尸体的第一发现人就是被告,而且被告也有充足的杀人动机,并且死者房间里的花瓶有被告的指纹是不争的事实!”
“这就是本次案件的全部真相!”
然而,就在北野刑事以为案情就此完全翻盘的时候。
向源光的手指却点了点自己的额头,随后,他摆摆手,耸耸肩。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分外的从容,完全不像是一个辩护律师。
看到这里,刚刚还志得意满的小田耀也内心忽然又不镇定起来。
他皱起眉头,死死盯着刺猬头律师,想看看刺猬头律师还能拿出什么新花样来,却看见刺猬头律师叹了口气,声音平静的问道。
“既然检事方主张死者是在被胜又谦吾击打头部后陷入昏迷状态,又在昏迷状态由被告补刀而死亡的话,那么,请问检事方要如何确定被告补刀的时候……”
“死者是处于昏迷状态,还是死亡状态呢?”
“如果小宫山先生在被告补刀时处于死亡状态,而不是昏迷状态的话,真正的杀人凶手难道不是胜又谦吾先生吗?检事方如此提出,必定有所凭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