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休什么学!能做手术早就做了,你现在又是在折腾什么,嫌自已吃的苦头不够多?嫣嫣你也不劝着他!”
谢郁白懒懒抬眸,“能做。我咨询了慕尼黑骨科专家,成功率很高。”
安岚一噎,推丈夫,“你说!”
谢钧罕见地和妻子同一阵营,“你和嫣嫣刚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如先缓一缓……”
安岚紧随其后,“在国内尚且遭了这么大的黑手,出去了还了得?谁又敢担保你们在国外万无一失!”
“爷爷呢,您怎么说?”
老爷子深深看了他和褚嫣一会儿,“我不发表意见。”
“爸!您怎么这样!”安岚眉心皱得夹死苍蝇。
“我也不同意。”谢泽青表情浅淡,晦涩,“至少等谢家料理了对你们有威胁的势力再说。”
安岚点头,苦口婆心,“你大哥说得对,无论是孙家、蒋家、还是上次被拖下水的其余豪门,现在都虎视眈眈,你们两个照照镜子,一个头上裹着纱布,一个脸上贴着创可贴,不乖乖躲在家里,还惦记出国呢,不知死活!”
谢郁白缓缓转头,“岳父岳母怎么说?”
褚耀邦迟迟未发话,严秀丽忍不住,“郁白,你父母和泽青说的有道理,再考虑考虑,嫣嫣主意一向大,我们也管不住,只希望你疼惜她。”
谢郁白陷入沉默,深思,迟滞。
褚嫣急了,“你们别逼他……”
“嫣嫣,暂且搁置吧。”他扣在她手背上,摩挲两下,叹了口气,以示彻底妥协。
褚嫣无比心疼他,目光扫过众人,黯然低语,“他为这件事,准备了很久的……本来顾虑就多,好不容易下定决心……”
桌上寂静,无人忍心应答。
“我没事。嫣嫣。”谢郁白轻拍她,冷静,克制,又失意。
安岚打断僵持的气氛,“现在谢家在明,很多股势力在暗,嫣嫣也别自责,就算没有你和孙大少的争端,家里也到了瓶颈,商场上、名利场上的对手数不胜数,矛盾激化,是必然趋势。你们大哥如今也要回容城帮衬家里,等将来没那么危机四伏了,我亲自送你们去德国,好不好?”
褚嫣默默点头,站起来,“我去洗把脸。”
谢泽青凝视她离席的背影。
周莹突然也起身,“我也去洗手,刚剥了虾。”
褚嫣用完洗手间,开门,迎面就是周莹的笑脸。
“褚小姐,我洗个手,你能陪我吗?”
褚嫣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有话和褚小姐说,我们进去关门说吧。”
褚嫣退了两步,给她让道,关上门,“周小姐,您说。”
周莹盯着她微红的眼眶,“褚小姐哭过了?”
“没有。”
“其实我能理解你,我也很希望你能和谢少尽早出国,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已丈夫是残……”周莹停住,没继续往下说,因为意识到不礼貌。
褚嫣现在已经可以很平静地面对现实,不再像从前那样一点就炸,这是她从谢郁白身上学到的精神,获取到的力量。
她淡笑着,一针见血,“周小姐对我敌意很大。”
周莹没想到她这么直接,自已先愣了,半天才重新武装表情,“雌竞是女人的天性,更何况,有人明目张胆威胁到了我的良缘,我是不是该谨慎些,褚小姐?”
褚嫣整个人没什么斗志,反而泛着一种淡淡的死感,无心跟她纠缠。
“大哥永远只是我的大哥,但你不见得是我未来的大嫂。周小姐,你如果胡搅蛮缠,我不介意告诉大家,你是怎样的表里不一。”
周莹冷笑,“低估你了,很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但你娘家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商人背景,我父亲明年升迁,副市长的位子近在咫尺,你觉得谢家会放弃我这门亲事吗?”
褚嫣不耐烦,“那你想怎样?”
周莹走到洗手池边,接了一抔泡沫,缓缓搓手,慢条斯理:
“我知道褚小姐和泽青是合伙人,泽青醉心创业没什么不好,但我嫌他和你接触太多了,你们每周都要开会,保不齐擦枪走火……”
“你这话不仅侮辱我,还侮辱他,我好奇,你是真的喜欢他吗?”褚嫣严肃又冷厉。
周莹咬了咬牙,“我当然喜欢他!我从见他第一面,就认定了他!所以我必须排除万难,你就是我的第一难!有你在,他眼里永远不会有别人!”
褚嫣轻嘲,“所以?”
“所以,我要你开了他!我知道你不会放弃寰江创投,毕竟你是第一合伙人,公司让给他,对你来说也不公平。”
周莹甩干净手上的水珠,又拿纸巾擦手,从镜子里凝视褚嫣,唇角挂着笑:
“不如褚小姐你逼他走。你逼他,他一定会走的。你们分家,接触少了,他将来自然能看得见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