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承平二年,七月二十日,天师斩天尊。
大元至顺七年,以周历为准,七月二十一日。
额图根寻大元皇帝,二人密谈。
起居注郎不录,后,史书不显。
七月二十二日,大元皇帝‘天汗’领兵进西北。
...
当日。
张道之与阿茹娜缓步前往乌兰特部。
途中,前者思虑了些有关当前境界之事。
“因无垢体魄缘故,使我的筑基境不同于常人。”
“而如今,就连我的三花聚顶境界,也与众不同。”
“这算走出了一条全新的路?”
“又或者是因为,我的筑基实在是太过不同,导致往后的境界,也出现偏差?”
“旁人筑基,是为了更好的踏入真正得修行,而我的筑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筑大道之基了吧?”
张道之还猜测,他能步入三花聚顶境。
不全是因为三花聚顶丹的缘故。
最大根源,还在于九尾的一身妖力。
那些妖力,不仅仅蕴含着磅礴灵力,还有着九尾一身通天彻地的修为。
只是,这种强大的修为,经过漫长岁月,已不复巅峰。
青丘的魂玉与狐灵玉虽说能储存灵力修为,但不代表,存储之后,经过岁月的沉淀而不会流逝。
饶是九尾修为不复巅峰,但那毕竟是九尾的修为,蕴含着九尾乃至妖族对于‘道’的了解。
如今这位正一天师,不仅仅是身具自然道法了,还有佛家愿力与妖力。
这几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因无垢体的存在,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最主要的是,若是没有那九尾之力,张道之真要在混沌界中‘气化’了。
“起初遇到桃夭那丫头,只觉着她有些许可爱,又知青丘下落,可以助我得到大药。”
“没想到,当初我救下她,如今,她却也救了我。”
张道之认为,这,或许就是承负。
承负不像是因果。
后者以个人为中心,强调个人行为的直接报应。
但是前者,却强调责任与自然循环。
比如父向善,子学之,则子孙得福。
张道之救桃夭,是因为桃夭先救了他的妹妹,此构成因果一环。
后来,张道之为根除她体内的九尾之力而前往青丘...这便是由责任构成的承负观念了。
换而言之,在佛教观念中,因果不可扭转,做下了什么事,就要去承担什么样的业、果。
但承负的观念,是可以将一些不好的,凶恶的事情扭转。
也就是所谓的趋吉避凶。
张道之为夺大药,为两地太平,为提升自身境界,为了自身与妖族的十年之约。
去挑战腾格里,动了执念与杀心,已经形成了一种‘大凶’之局。
不过,因他所做之事,却扭转了这种大凶的局面。
是将趋吉避凶这四个字,拉高了一个等级。
但是,因果却强调‘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作者是。’
认为当世因果需要来世偿还。
当然,道教与佛教对于因果承负之论,有着如此明显巨大化的差异,是因最初孕育这种信仰的环境不同。
佛教的诞生,其背后,有着更多地政治因素,是想借由因果观念的论述,去反对种姓特权与宗教神权。
可是,这种今世因来世果的观念,其本质,仍旧是想奴役底层的百姓。
让他们今生今世无怨无悔,来生来世再去享福。
而道教的诞生,除了因为受到先秦思想的启发之外,更多地,是两汉社会危机的催化。
汉中后期,外戚与宦官专权、土地兼并严重、赋税徭役繁杂...
儒家的治世之道,已不足以应对这种问题。
百姓就急需一种精神信仰,因此道教孕育而生,成为百姓的精神寄托与现实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