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商的命令一出,整个中军大帐陷入死寂。
白亦非面无表情,胜七咧嘴狞笑。
但其余将领却全都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凝滞了。
坑杀十六七万降卒?
这已不是简单的杀伐,而是要将两国推向不死不休的血仇深渊!
洛子商怎么会下达这么癫的命令呢?
一名老将声音发颤,"如此杀戮,恐怕会激起苦夷国举国同仇。”
“即便他们现在无力反抗,可二十年、三十年后,未必不会报仇啊!"
"是啊!"
另一名参军也急忙劝谏,"杀降不祥,更会结下世仇啊!"
萧远山负手而立,目光淡淡的扫过众人惊惶的面孔。
"大总管原话是,就算放过苦夷国这些人,他们日后也会报仇的,干脆杀了一了百了。”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如刀。
"大闫,从来不会寄希望于敌人的仁慈。”
尉迟磐闻言,顿时虎目圆睁。
铁掌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令箭筒翻倒在地。
"荒谬!"
他怒喝一声,声如雷霆,"若开此先河,日后敌军谁还敢投降?”
“我大闫儿郎不知要多流多少血!此举老夫绝不答应!"
帐内空气骤然凝固。
箫远山抱剑而立,神色淡漠:"大总管军令,违者——斩。"
他抬眼扫过众将,"有异议者,可战后上书。现在,请诸位执行。"
"放屁!"
尉迟磐须发皆张,"老夫要直接面见大总管!秉明利害,请他收回成命。"
"大将军请便。"
箫远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去得晚了,这些降卒怕是连骨头都凉了。"
"你!......"
尉迟磐吃瘪之后,脸色铁青。
最终他狠狠一甩披风,大步离开军帐。
帐内死寂。
白亦非的佩剑缓缓出鞘,剑锋与鞘壁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胜七咧嘴一笑,巨阙轰然砸入地面,震得三丈内的积雪簌簌飞溅。
"动手。"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所有将领不寒而栗。
紧接着,营外的屠杀已然开始。
箭矢破空的尖啸和降卒绝望的哀嚎交织在一起。
洛子商麾下的那些人,更是毫不手软的下手。
越是反抗,死的越快!
鲜血顺着沟壑一直往外流淌,在严寒中凝结成诡异的红色冰晶。
而尉迟磐则带着尉迟玉卿等人赶赴山陵城。
时不时还回头望向渐行渐远的军营方向。
那里隐约传来的惨叫声,让他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
夜里。
山陵城,临时钦差府邸。
洛子商带着谷畸亭踏着悠然的步伐,步入内室。
墨玉麒麟早已褪去伪装,一袭黑斗篷静立在门前。
"尊上!"
见洛子商现身,墨玉麒麟立即单膝跪地行礼。
"起来吧。"
洛子商伸手虚扶,"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墨玉麒麟斗篷下传来沉闷的回应:"为尊上效死,是属下的荣幸。"
"好!”
洛子商轻笑着,手掌在对方肩头轻轻一拍。
"羌州这盘棋..."
他转身望向窗外纷飞的大雪,"终于收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