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将何雨水完全护在身后,看着刘海中:
“刘海中,我黄智超做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要是觉得我黄智超哪里做得不对,大可以整理好材料,向厂党委实名举报,向李厂长当面陈述!你要是觉得何雨水同志思想上有什么偏差,也请拿出真凭实据,别在这儿仗着个破红袖标就捕风捉影,给人乱扣帽子!这不是一个纪律督查小队队长该有的水平,更不是你口口声声为人民服务的态度!”
刘海中没想到黄智超竟敢如此强硬,当着院里这么多人的面。批驳得体无完肤,颜面扫地。
他以前在院里训斥阎埠贵、拿捏傻柱,那俩人哪个不是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喘?
这黄智超,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一个分厂厂长,竟敢跟他如此叫板?简直是反了天!
“好!好你个黄智超!”刘海中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几乎要滴出血来,指着黄智超的手指剧烈地颤抖着,“你以为你这个分厂厂长就了不起?我告诉你,在革命纪律面前,人人平等!你今天这个态度,是公然对抗组织审查,目无纪律,问题非常严重!我会一五一十,如实记录在案,向上面反映!你就等着瞧!”
他身后的一个跟班见刘海中色厉内荏,忙壮着胆子狐假虎威地尖声道:“对!必须记录下来!黄厂长,你这是公然挑衅刘海中!罪加一等!”
另一个则吓得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直视黄智超的目光。
黄智超看着刘海中这小人得志的样子:“随时恭候。不过刘海中,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写报告的时候,最好实事求是,别添油加醋,更别忘把自己今天仗势欺人的丑态也写进去。不然,要是查出个诬告陷害,那性质可就彻底变。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儿,我们就先进屋,不奉陪了。雨水,走。”
说着,他不再多看刘海中那张扭曲的脸一眼,带着何雨水转身就往屋里走。
何雨水感激地望黄智超一眼,眼眶里的泪水已经忍住,亦步亦趋地跟着黄智超进屋。
“砰”的一声,屋门在刘海中面前无情地关上。
刘海中僵在原地,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最后化为一片死灰,胸口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大锤狠狠砸中,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嗬嗬声。
周围街坊们那些压低却依旧清晰可闻的议论声,狠狠扎在他耳朵里,扎在他那颗早已被虚荣填满的心上。
“嗬,刘二大爷这回是真踢到铁板喽!不,是钢板!”
“可不是嘛,黄厂长那气势,那派头,哪是他能比的?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厂领导,他刘海中算个啥?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货色!”
“还想拿捏黄厂长?我看他是老糊涂,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
“就是,整天在院里耀武扬威,跟个螃蟹似的横着走,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呸!”
刘海中听着这些毫不掩饰的嘲讽和鄙夷,肺都要气炸,眼前阵阵发黑。
他恶狠狠地瞪一眼黄智超家紧闭的屋门,恨不得用眼神烧出两个窟窿,又猛地回头,凶狠地扫视一下周围那些假装各忙各的、实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街坊,那些人一接触到他的目光,有的立刻低下头,有的则索性转过身去,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嗤笑,那笑声比骂他还难受。
“哼!”刘海中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黄智超,你给我等着!这事儿,咱们没完!我非得找机会,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他带着那俩同样面色尴尬,噤若寒蝉的队员,脚步踉跄,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狼狈而去。
他心里已经在疯狂盘算着,黄智超不是分厂厂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