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赶紧咳了咳,又问了另外几个小子。
结果这几个,有俩个之前是别的官宦家里做下人的,后来当家老爷犯案被他们后来的这位范大人给处置了。
范大人见他们俩才十多岁,啥也不懂的年纪,又是刚刚被买进府的,这范大人就把两个小子留在了府里。
一个叫乐安,才十五岁,一个叫平安,十七。
还有一个叫志远,也是十七,是在牙行得了病,迟迟没人买,叫范夫人捡回去的。
还有一个叫闻远,他爹是范夫人娘家的一个陪房。
如今那陪房则自愿请命,跟着范大人往流放地去了,而这小子则来了这里,总之也是骨肉分离。
楚良夜听了几人的遭遇,发现无一不是身世坎坷,才被那位范大人两口子好心买回去的,可见这位范大人夫妻俩都是个惜弱怜贫的好人!
想来这人平日里为官处事也定然是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沙子,不然不会遭了这么大的难,还有人求情!
只可惜,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如今也是东一个西一个了。
楚良夜说不上啥感觉,虽然他远离京城,不知朝堂中事。
可端看当下老百姓的日子,还有家跟前官府时不时采取的一系列利国利民,造福百姓的举措,和这些年跟着东家在外头见得世面,总觉得这世道还成,看着,当今天子应该不是个昏君才对!
如此,这位范大人说不得也就是一时走霉运,被人陷害了,说不定哪天就平冤昭雪了也未可知!
再说人也收下了,八个人,给了楚良夜六个,只剩下两个中年汉子,这崔掌柜留着自己用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蒙蒙黑了,外头又冷,这楚良夜便吆喝几人去把各自的包袱带上,这就要往家去了。
自然少不得对着老东家又是作揖又是拱手的,嘴里千恩万谢的话也说了一大堆!
再说这几人这会儿看出来这位新主子是个心慈仁善的,心里如何会不高兴!
打从出事起,一直是心存忐忑,不知下一个主家啥样,自己又是什么下场,这回可算是踏实了。
一听说叫收拾行李,都高兴的恨不得抬腿就跑!
眼见几人紧溜溜的回后院厢房取包袱去了,这崔掌柜便把几人的身契从博古架上一个匣子里翻了出来,塞给了楚良夜。
随口问道:“你今儿咋来的?带着这么多人咋回去?”
楚良夜小心的将几人身契揣好,看了眼天色,不在意道:“牛车应该还有呢,我们坐牛车不就得了!”
这崔掌柜腆着肚子,背着手,上上下下扫了他一眼,不可置信道:“你自己没赶车啊?”
“额,我也没车啊,赶啥!”
“嘿!这可真是是出息了啊,客栈都开了,连个车马都没有?那回头客人需要你接一下,送一下的,你咋弄?叫伙计搬搬抬抬的,全靠两条腿折腾?”
楚良夜一噎,有些囧了。
“呵呵,实不相瞒,本来是打算买个板车再置办个毛驴来着,可是这钱花起来跟流水一样,收拾房子还不够呢,就没顾上!
我寻思等过几个月赚点儿钱再买不迟!要不一套下来又得十来亮银子,到时候我们夫妻可真就要守着三间大铺子,扎脖了!”
崔掌柜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笑骂道:“点出息!”
说着便扭头朝外头喊道:“吴妈,叫福生把后院那辆车辕拔缝的破板车拽出来,再去马厩把楚老三之前常骑的那匹枣红马也牵出来,叫他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