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被田春这威胁的眼神给气到了,突然指间寒光骤现,手术刀一下子就递到他的眼前,把他给吓得猛得向后一闪,脑袋重重的撞在前方的座椅靠背,随着一声闷响混着变调的痛呼声尚未落下,车厢里瞬间爆发出肆无忌惮的嘲笑声几乎掀翻车顶,估计跟在后面的车辆都能听得到。
黑子手腕微抬,刀刃在田春眉心处划出细长痕,他垂眼欣赏对方痉挛的喉结,突然嗤笑出声,“这么怕死?”
田春在众目睽睽下被戏弄后,顿时就是恼羞成怒,对我怒骂道:“张啸天,你他妈的有什么好嚣张的,谁都有走背字的时候,你这般羞辱我,算什么本事。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还尿尿和泥玩呢。”
我凝视着田春那暴怒的面庞,暴起的青筋在他额角跳动,并非惧怕这份狰狞。
当他说出那句,“谁都有走背字的时候”时,我心里突然有了种兔死狐悲的感觉,田春说得对,谁都有倒霉的时候,确实没必要落井下石,说不定田春今天的下场,就是明天我的结局。
后视镜里映出弟兄们亢奋的脸,我抬手压下车内的喧嚣,冲着田春微微地点了点头。
至此一直到达县城宾馆的这段时间里,我便没有再为难田春,他始终闭目倚着车窗都没和我说过一句话。
后视镜里那辆面包车如影随形,田春的那群手下在获悉他被抓到后,便没再与我们纠缠,保持着既不放任也不冒犯的距离,只是紧紧地跟在我们后面。
我们直接把车开到了宾馆的大门口,我冲和尚使了个眼色,他会意的像是押解犯人似的,把杨秀东扯着衣领从车里给拖了出来。
杨秀东不知道是被黑子给打得头昏眼花了,还是因为坐车时间太久腿脚坐麻了,下车后就不能独立行走了,被和尚连拖带拽地扯进了宾馆大厅。
田春的手下紧跟着来到宾馆大厅,手里操着家伙将我们团团围住,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
我们的人毫不示弱地与他们对峙着。
宾馆服务员看到这种情况后,一个个胆怯地向后退却,有意地不想和我们有所接触,但从表情上可以看出,他们都认识田春,在看到田春那满脸血污时,都流露出惊恐的神情。
和尚押解杨秀东是后进入宾馆的,所以,当田春在看到杨秀东那浑浑噩噩的状态时,那神情在先是一愣后,继而也流露出少许的悲伤,接着向我投来怨毒的目光。
见他这副神情后,我不屑地笑了笑,对着他轻描淡写地说道:“田老大,告诉你的人,让他们出去等着。”
田春下颌线条陡然绷紧,喉结重重一滚,却倔强的不肯让脖颈转过来,发青的指节死死的攥着拳头。
黑子最看不惯他这副表情,处处想针对他。
黑子突然爆出阴恻恻的笑,淬了毒的目光在田春后颈剜了个来回,劈手夺过手下兄弟的枪说道:“把它给我。”
我怕黑子做什么出格的事,立即用眼神制止他的举动。
就见黑子像是没看到我的示意,接过手下的枪后,往田春的肩膀上一搭,把枪口对着他那些手下大声骂道:“聋了,都他妈的给我滚出去,我数到三,谁他妈的不滚,我就崩了他。”说完,用着没拿枪的那只手往田春的肩膀上一搭,扭动田春的身体,用枪在田春的手下来回地扫视着。
和尚在旁也像是凑热闹似的,对着黑子说道:“黑子,这么好玩带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