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花园里，樱花正落得纷纷扬扬。清歌坐在朱漆秋千上，裙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脚踝那粒朱砂痣——上界时她为救苍狼族幼崽乜沉巍，被魔蛛咬伤留下的印记，如今却成了勾人的利器。
“小巍，帮我捡鞋～”她故意踢飞绣鞋，看着那只绣着并蒂莲的缎面鞋滚到乜沉巍脚边。少年正靠在樱花树下擦佩剑，狼耳在阳光下抖了抖，尾巴却早已先一步卷起绣鞋。他蹲下身时，清歌突然用脚尖勾起他下巴，指尖划过他泛红的耳尖：“小巍的眼睛，像浸了春樱呢～”
乜沉巍喉结滚动，鼻尖几乎碰到她脚踝红痣。苍狼族的嗅觉本就灵敏，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梅香混着樱花甜，让他尾巴不自觉地甩出小圈。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抬头便见澹栖鹤抱着新鞋走来，月白广袖上还沾着御书房的墨香。
“陛下的靴子，比我的鞋底还软呢～”清歌趁势用脚跟蹭过澹栖鹤小腿，靴筒下的皮肤触感紧实，带着常年练剑的薄茧。女皇陛下耳尖微烫，却依旧镇定地蹲下替她穿鞋，指尖在她脚心轻轻一按——那是上界时她最怕痒的地方。
“痒！”清歌笑着缩脚，却被两只手同时抓住脚踝。乜沉巍低头在她脚心落下一吻，湿热的触感让她浑身发颤；澹栖鹤则咬住她脚趾轻笑，犬齿隔着薄纱蹭过红痣：“卿这是，想让我们打起来？”樱花落在他发间，像撒了把碎钻，偏眼中倒映的只有她泛红的脸。
秋千绳索忽然“吱呀”一声，清歌猛地后倾，被两只手臂同时捞进怀里。乜沉巍的尾巴缠上她腰，澹栖鹤的鹤羽披风裹住她腿，两人鼻尖几乎相碰，却都只顾着查看她有没有磕到。“我没事啦～”她笑着揪住两人发带，“就是觉得，春天的阳光，比上界的仙泉还暖呢。”
澹栖鹤忽然注意到她脚踝红痣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指尖轻轻摩挲——三百年前她抱着浑身是血的小狼崽闯进神殿，脚踝上的伤深可见骨，却硬是用仙力凝出颗朱砂痣，说“这样小巍就能记住我啦”。如今狼崽早已长成能护她周全的少年，红痣却成了他心底的朱砂。
乜沉巍突然抬头，尾巴卷住澹栖鹤的手腕：“陛下碰了殿下的脚，该罚。”澹栖鹤挑眉：“那小巍亲了殿下的脚心，又该如何？”两人说话间，指尖都没离开她脚踝，倒像是在比谁的掌心更暖。清歌看着他们较真的模样，忽然想起上界时他们总为谁给她揉肩吵架，如今连吃醋都带着股孩子气。
“罚你们陪我荡秋千！”她突然抓住两人手腕，往秋千上坐去。木秋千不堪三人重量地晃了晃，澹栖鹤只好站在她身后推秋千，乜沉巍则蹲在前面替她踩踏板，尾巴和鹤羽时不时缠在一起。樱花落在乜沉巍狼耳上，他甩头时花瓣又粘在澹栖鹤发簪上，倒像是他们替彼此戴了朵花。
“高点，再高点！”清歌笑着张开双臂，发间银铃随秋千晃动响成一片。澹栖鹤望着她仰起的脸，忽然想起上界时她带他们飞遍九重天，说“我们要做这天上地下最自在的神仙”。如今在这小世界，她却成了被困冷宫的皇子，唯有在他们面前，才会露出这般肆意的笑。
秋千渐渐停下，清歌忽然发现乜沉巍尾巴上缠着澹栖鹤的发带，澹栖鹤袖角勾着乜沉巍的狼毛。她笑着替他们摘去异物，指尖却忽然被咬住——这次是两人同时咬住她指尖，像在宣示主权。“好了好了，”她无奈地晃了晃手腕，“你们呀，比上界的小崽子们还能闹。”
夕阳西下时，清歌摸着脚踝红痣轻笑。系统曾说这是情债的印记，如今才明白，所谓情债，不过是他们彼此在对方灵魂上刻下的印记，三万年风雪不蚀，千世轮回不灭。而她，心甘情愿，困在这温柔的“债”里，再也不想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