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生出一点自己是否态度太过严厉的怀疑，他就听见柏棠说道：
“我想办身份证。”
“身份证？”陆知衍道，“你只是一只小仓鼠，为什么要办身份证？”
柏棠早就想好了说辞：“因为大家都有。”
“大家都有，不意味着你要有。”陆知衍冷酷道，“不许办。”
柏棠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知衍，感觉人类真是无理取闹：
“难道就因为我是仓鼠，所以我就不能拥有一张身份证吗？”
就是因为你是仓鼠，所以你不能拥有身份证。
联盟的身份证采集需要录入信息。
谁也不知道柏棠变成人类的期限是多久。
要是因为采血暴露了身份，被抓进去实验室里做检查。
亦或是按指纹的时候，被吓到冒出仓鼠耳朵，仓鼠尾巴。
不行。
没得商量。
跟柏棠沟通没有意义。
对方堪比幼儿园小朋友的知识储备。
讲一大段话，里面能出现十个柏棠听不懂的生僻词。
陆知衍干脆独裁道：“不要讲了，只要你还吃一口我的粮，就要听我的话。”
不仅吃了陆知衍一口粮，而且吃了陆知衍一大把粮的柏棠被食物封上了嘴。
他的嘴动不得，脚可不老实。
陆知衍走到哪，他跟到哪。
试图通过目光让铁石心肠的人类转变心意。
人类不为所动，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柏棠。
柏棠只好给陆知衍的杯子里倒水，试图换取夸赞。
“不要在马桶里装水。”陆知衍眉心一跳，“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到底拿我杯子往马桶里装过多少次水？”
“就这一次。”柏棠如实回答，“我自己不喝这么高档的水，你喝就好了。”
动物喜欢在流动的地方找水源。
智能马桶在小动物眼中就是流动的水源。
“不能在马桶里装水。”陆知衍道，“这是上厕所的地方。”
柏棠一个晚上，接连收到了好多个不许不许。
原本想分享找到工作的喜悦都淡去了。
谁知道陆知衍会不会允许他去打工。
不许柏棠也要去。
柏棠现在作为准一家之主，打工换来的食物，也会分给陆知衍一半。
陆知衍没有一票否决的权力。
装水不能讨好陆知衍，那就再换点别的办法。
不折不挠的柏棠继续当尾巴。
陆知衍进入浴室，他就在门口蹲着扒拉。
陆知衍在沙发上坐着办公，他抱着沙发上的小毯子睡觉。
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柏棠只好在大脑里清点自己的粮食存货。
当人以后，食物总是消耗的很快。
往常一颗果仁可以抱着啃很久，现在一把果仁都还不够一口吃的。
柏棠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机感。
冬天就要到了，觅食迫在眉睫。
需要存储足够多的食物，才能保证自己跟陆知衍的生存。
现在柏棠只有一罐子的坚果，还有两罐子的鼠粮，外带一抽屉的仓鼠零食。
在赚到钱之前，这些食物要节约着吃，一顿只能吃......
吃不饱。
一只小鼠鼠吃都可能饿死的粮食，更何况是两个人吃。
算了半天账，得出了忧虑结论的柏棠开口道：“陆知衍，你一顿饭可以吃三颗坚果和两勺子鼠粮。”
他吃一颗坚果和一勺子鼠粮，剩下的都给人类吃。
这已经是柏棠能想出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丝毫不知道鼠在规划未来的陆知衍说道：“我不吃。”
“你要吃。”柏棠从沙发的一端爬到陆知衍身边，仰着头说，“你吃吧，不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