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怎么不晕?
四目相对,林德都松了握柴的力气准备拿长风寂拼命了,汉子张着嘴,翻着白眼直挺挺倒下。
……
真是谢谢你配合我表演啊。
但是林德对此不敢放心,记起自己不是会一种叫“瞌睡烟”的法术嘛,捏着鼻子施展出来,确认这次汉子确确实实晕过去了而不是配合表演,这才放心。
土豆炒包菜还热乎着,脱粟饭在另一口锅里温着,林德在林里窝了大半天,饿得要死,马上拿碗盛了一大碗饭,就着土豆炒白菜吃。边吃边在灶房里逛,在柜子里发现一坛珍藏的咸鸭蛋,黄泥底下攒了几两碎银子,还有新鲜鸡蛋在篮子里放着,再东找西找,找到了一小块腊肉,酸菜,腌萝卜……
有厨具,灶炉里的火还没熄,林德一寻思,来都来了,给自己加点餐吧。当即敲了三个鸡蛋一个咸鸭蛋,把土豆炒包菜大半撇进饭锅里,腾出锅炒蛋,铁锅真沉,他忙活着把腊肉全切了,混在一块炒,腊肉真香啊,咸鸭蛋也腌得实在,蛋黄油润,真下饭呀真下饭。
林德一口气吃了两大碗,还没人来。
拍着圆鼓鼓的肚皮,好像人也变得惫懒起来,不想在今晚杀人了。往锅里舀了些水,烧开放蛋白煮,装坛带走,预备明天吃。
在屋里玩叶子的土匪们等了半天,等得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没听到黑皮汉子梆梆地敲锅喊开饭了的声音:“今天咋回事啊,老子明明闻到香了,咋还不开饭?”
一个喽啰说:“我去看看。”泥鳅般跑远了。
不一会跑回来:“大事不好了!有人进庄子打劫了!”
土匪们一听,那还了得!从来只有他们打劫别人,今儿被别人打了!立马掀了桌子气势汹汹地前去灶房,一看灶房内柜子瓦罐全开了,炒菜的黑皮汉子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一人惨叫一声,连滚带爬跑去翻柜子,看到那口熟悉的咸鸭蛋坛子没了,眼一黑差点晕过去,悲呼:“咱们的鸡蛋没了!”
又有人翻看柜子:“春节留下来的腊肉也没了!”
“酸菜倒泔水里了!”
“还有萝卜丁!”
小头目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找!他肯定跑不远,给老子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土匪们呼喝着提棍提刀举火把上山找人,小头目则去义气厅后头的大院找大王,嚷嚷:“大王,大王你在哪啊?寨子出事了!”
山大王干得正爽,听到喊话人一激灵,破口大骂起来:“傻逑!你瞎嚷嚷啥子!”气冲冲地提着裤子开门,小头目抱拳低头下跪:“咱庄子被人打劫了!过年留的腊肉没了,鸡蛋都被人偷了!”
山大王一听更加恼火:“还不去找!没找着别想吃饭!”
小头目跪着没起来:“那个贼子不是一般人,咱今早收回来三个弟兄的尸体,人都烧成碳了,还刻了字说什么长风寂替天行道,晚上咱寨子就遭贼了。大王,咱们被人盯上了!”
山大王冷笑:“官兵来了俺都不怕,怕个贼?拿俺的青龙大刀来,爷要亲自切了他心肝下酒!”
小头目道:“小的这里有把比青龙大刀更配得上大王身份的武器,大王想用着试试吗?”
话音未落,林德自下而上地抽剑,山大王本能地仰头往后退,仍被撩起的剑锋划破下巴,长风寂实在太长了,哪怕山大王后仰仍是无法避开,林德随即向前一纵,剑尖刺入喉咙,手腕扭转,半边脖子捣烂,血涌如泉。
山大王眼珠暴突,踉踉跄跄地摔倒在地,临死前手捂着血肉模糊的脖子,依然满脸不可置信。
林德呼了口气,本来李代桃僵冒充小头目接近山大王就是临时起意走的一招险棋,没想到真能偷袭成功,看来这位山大王武功不是很高……
他擦了擦剑锋上的血迹,走进屋里,咳嗽一声:“姑娘在吗?”
对方不应声,林德道:“我是路过的游侠,江湖人称长风寂。山大王被我杀了,那些喽啰上山去了,你可以跑了。”
闺阁内传来女子怯怯的声音:“山大王死了?”
“对,死了。”
“你可以让我看看他的头吗?”
林德挠了挠脸:“行。”出门割头颅,长风寂真利,一砍下去轻松分离,抓着头发提起来,沉甸甸,怪刺心的,他扭头不去看头颅的面容,开门进屋往内室方向一踢,球骨碌碌地滚过去了,拖曳出一道断断续续的模糊血迹。
他吸了口气:“姑娘快跑吧。”
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位姑娘穿好衣服出来了,向林德屈膝一礼,浅笑:“谢谢少侠为我报仇。”
林德心慌气短,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他不安地说:“姑娘还是快走吧,迟了不好,这寨子里还有没有别的落难的人?麻烦说一下他们的位置,我能救多少是多少。”
姑娘并不回答,而是看着被染血长布缠着的长风寂,目中有好奇之色:“少侠的剑可以给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