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甲龟说的话实在太能戳赵小路心了,又留了个话扣子,忍不住就问:“只是什么?”
“小路!”林德扭头叫了声,赵小路头一缩,闭口不言。白甲龟继续道:“只是你……嘿嘿,算了算了,老夫折不起。”
赵小路心一沉,他当然听说过算命折福折寿的说法,老乌龟不敢说,是因为他的命有什么问题么,究竟是多大的问题,让一个活了上千岁的龟兽都不敢开口言明?
林德神色不善地警告:“老王八,你再胡咧咧乱人心神,我不要你的命,也先绞碎了你的一口牙。”
白甲龟嘿嘿:“我活这么大岁数了,能不晓得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的理儿吗。但是命这个东西,你不服不行,想躲,躲不开,想不成,偏偏阴差阳错成了,人力难违天愿啊。”
“命运这事,我只有一条可以肯定,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会先拔了你的牙。”林德冷冷盯着它,“小路,既然跟在我身边,就不要轻言信命一事。”
赵小路低下头,轻轻嗯了声:“知道了,师傅。”
一行人很快赶到白甲龟所指的山下,不出意料,这座山下也聚了一批人,围坐着看样子是在商讨如何过山,听到响动,纷纷回头拔剑警惕,茶可大笑起来:“贝老娘,原来你在这啊!”
贝风眉头一竖,抽刀:“杀!”
一点预案、一点计划没有,两波人就这么打了起来。贝风自然对阵茶可,其他人各自为战。
林德在开战之初就果断把白甲龟和赵小路用力扔了出去:“别落地!”旋身长风寂与来战剑客双剑相击,火星四溅。
赵小路抱着白甲龟在地上滚了好几滚。胳膊生疼。
剑客一击未能得手,身形急退,饶有兴致地盯着长风寂:“好剑。”
他微微一笑:“只是不知道阁下配不配得上这般好剑?”
“试试不就知道了?话说回来……”林德提剑前攻,“你的剑是真的差。”
垃圾话一出口,剑客果然脸色沉了下来,而林德出剑迅捷如闪电,剑尖已递到剑客眼前,剑客偏头闪过,林德改刺为挑,一招比一招迅猛,步步紧逼。
赵小路拖着白甲龟往外边跑,回头遥望混战一团的修士们,有些茫然。
贝风口吐厉啸,手一招袖中飞出数十只灰不溜秋的猿猴状生物,速度奇快,个个张牙舞爪,冲茶可攻去,茶可不知从哪掏出来的长柄刀。一刀打散一个,冲着贝风举头噼下,被噼中的贝风陡然化作一堆散落的稻草。
白甲龟啧啧:“女人打架就是凶,哎,你这个师傅也挺厉害的啊。这剑气磅礴程度都比得上赤霄剑门的大剑师了。哈,好,打退了!”
林德转而挑战庚阳舒对阵的敌手,庚阳舒本不擅长打斗,有林德助阵,顿时压力为之一轻,由对敌转为助战,剑气肆意横扫,轻松逼退。
“嘿,小子,你跟你那个师傅学的啥呢?”
“习武。”
“习武?嘿,习武再强也不过打人厉害罢了,又不能像道法一样移山填海,扭转干坤,我有能让你修道的法子,你想不想知道?”
赵小路看了白龟一眼,白龟老脸上露出人性化的笑容,怎么看都分外诡异,他摇摇头,任凭白龟气急败坏地说教习武如何如何没得希望,如何如何自绝后路,他充耳不闻,等着师傅和同伴们打完。
林德的攻势在混战中太扎眼了,连续挑赢三名对手,贝风这边形势已是大大的不妙起来,其他被贝风拉拢或威逼利诱而来的修士和青浦族人渐渐丧失战意,萌生退意,招式涣散,打得马马虎虎,互放大海。
好不容易修到这个份上,又没有生死大仇,何必要杀到断胳膊断腿呢?
茶可和贝风两人绝然不同,打得双眼通红,阴风呼啸,寒气森森。
贝风不断召出种种阴森鬼物,自己在众多“宠物”的掩护下不时向茶可偷袭,又在鬼物挡刀之下迅速撤走,游走外围,打的是用源源不断的鬼物消耗茶可力气的主意,不时放声嘲笑挑衅过,意在挑起怒火扰乱心神,趁虚而入。
两个女人打得越来越激烈,其他人慢慢放松下来,最后各退一步,就算打完了。
贝风茶可两个人越打越远,只能看到远处风起云涌,鬼啸森森。
庚阳舒凑过来:“林道友,你觉得该怎么帮她?”
林德平心静气:“等。”
林德在等一个机会。
贝风确实手段诡异,召唤出来的鬼物简直像无穷无尽,而且忠诚、悍不畏“死”,前仆后继地为贝风挡下茶可的攻击,茶可百招出尽,仍无寸功,反而被贝风的“宠物”弄得伤痕累累,她胳膊本就有伤,这下更是雪上加霜,绷带已被血迹染透。
贝风怒吼:“你还不肯放弃,为什么不肯乖乖去死?!”
茶可擦了下嘴角的血:“你跟我争娘母的时候我没死,现在你凭什么让我死?”
贝风声音尖厉:“要不是你给我下药,你根本不可能赢我!”
茶可狂笑:“你不也一样?我没中计而已!”长刀横扫。
林德平静地凝望着,袖中滑出一样紫檀镇尺,手执镇尺遥遥一镇,天空登时响起炸雷之声,他轻声开口:“天引雷相,诛妖灭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