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避烟拍着大腿笑道:“我不怎么饮酒的,光闻味儿感觉还不错啊。怎么,你想在临行前把这几百斤酒消化掉?军中不是禁止饮酒嘛,再说今晚饮了酒,明天起不来怎么办?”
“不能一直严厉啊,酒带在路上太麻烦,先喝了再说,大不了拖一天出发。”
“好嘞!我去叫厨子们张罗起来。”鹤避烟站起来,走出去没几步忽然回头说:“唐掌柜,你回来感觉有点变了。”
唐松一愣:“哪儿变了?”
鹤避烟身子正回来:“你我算是君臣关系,臣有谏言,不得不说。不是说你待人处事的方法变了,而是……感觉不对了,好像变了个人,气质变了。”
唐松认真起来:“那你觉得我哪些地方变了。”
鹤避烟沉吟良久:“你好像变……变空了,就像一副书法尾笔拉下来的飞白一样,马上就要淡去了一样的感觉。”
唐松哑然失笑:“说的我好像马上就要消失了一样。”不想鹤避烟马上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没错!就感觉你好像马上就要没了,归于天地了一样。”
唐松扬起来的嘴角有点放不下来了,笑容变得有些僵硬,“这样啊……也许是你多想了,我现在不还是好好坐这呢?”
鹤避烟上下打量了他好一会:“说的也是。”不过唐松的说法并未打消他的感觉,他端坐在那里,那种似乎随时要隐去的感觉。
他挥挥手:“别往心里去,我也就说说而已,走了。”
唐松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账后,神色忽然垮了下来。
他摸摸自己的胸口,心脏还在有力平稳地跳动,他说感觉自己随时会消失……与林少爷灌注给他的莫名力量有关系吗?
有关系的,肯定有关系的。他想法笃定,那种力量来自林少爷背后的“神”,说不定就是神力保住了他的性命,也正是神力造就了他在旁人眼中好像随时要隐去消逝的奇异观感直觉,还有他自身一系列的预知幻觉,如果这份力量可以为他所用的话……他忽然激动起来,在帐内走来走去。
如何使用潜藏在他体内的力量?
灵根丹田已经毁了,要想感知到那股力量……他想到了自己那些时不时出现的预知幻觉,大多是在刚醒未醒的时候出现,好像灵魂意识早早先起,穿梭时空窥到了未来的虚影。
哪怕这个能力并能不直接杀伤什么,但这可是预知能力,在关键时刻绝对能够扭转战局的能力。
如果将后能确切感知到这股力量,并且能为我所用的话……到底该怎么感知到?他有些焦躁起来,明明有重宝在身,却不知道该怎么使用,叫他好生恼火。走了半天,忽然想到,自己真是糊涂了,自己受益的力量来源于林德,那么直接问他要怎么感知怎么用不就好了吗!
秘语人对他说过些林德背后神明的来历,祈祷词也说了,唐松回忆了老半天,总算是想起来了,抱着不确定但绝对虔诚的心在心里默述,反复默念几遍之后,他当真有了奇异的感觉:浑身微微发热,虚无的幻影再次在眼前浮现,好像帐内夜色降临,朦朦胧胧的恍惚若雾。
林德浑身一震,猛地睁开了眼。
入眼即是一片混沌的游动的黑,还有源于“灾厄”的奇异的共鸣感,他很快想起来了,这是……唐松?唐松在祈祷,因为他身上流动着他的力量,所以共鸣轻而易举让他感知到了,尤为明显。
力量的共鸣让他苏醒过来。这是——哪?
林德快速扫视四周情况,唐松还在不断念诵,吵得很烦,他只好先应付他再论其他:“何事?”
唐松不吵了,问:“大人,您给予我的力量保住了我的性命,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该如何使用,只是不得要领,请问您是否能指点迷津……”
林德断然拒绝:“没有办法,不用想。”
“我给予你的只是用来保你性命的,想利用这份力量完全不可能。”
唐松不死心:“那您……”
“我不一样。”林德硬邦邦地拒绝了,他想尽快弄清楚这里是什么情况,不想再纠缠太久:“除我之外,其余几位信使用的都是自己的力量,我只是借用了神祇之力来帮你,这份力量无法为常人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