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闭了闭眼,肩膀空虚的骨架有种奇特的膨胀感,他有些哆嗦地呻吟:“存青,我冷。”
奚存青抱住他,呵着气:“我抱着你,你就不冷了。”
只余骨架的肩膀还是那么空,空得令人难受。林德啜泣起来,奚存青搂紧了他,小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林德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哭过一场,睡过一晚。林德心态出奇地平静了许多。该发泄的已经发泄完了,他早起洗漱后第一件事就是走进地藏殿,拿了桌上的香点了三支,向地藏王菩萨拜了一拜,插上香,盘腿坐在蒲团上,开始抄写经文,边抄边念。
“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恭请南无大慈大悲地藏王菩萨慈悲护持。恭请南无大慈大悲地藏王菩萨慈悲护持。恭请南无大慈大悲地藏王菩萨慈悲护持。
他感觉到奚存青就站在殿门口,直直望着他,目光深凝长远。他那么厌憎佛殿香堂的烟火气味,可还是一步跨过了高高的门槛,坐在了他身边。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奚存青闭上眼,无声无息。
地藏经一万七千字,林德从早抄到晚,到傍晚时殿内香烛一齐亮起,照得殿内亮如白昼。林德擡头嚯了声:“好奢侈啊。”停下来揉着手腕呵气。奚存青拉过他的手搓揉:“好点了吗?还抄吗?”
“不抄了,眼睛痛。”林德摇摇头,“你难不难受?”
“我好得很。”奚存青语气硬邦邦的,“回去吧。”
回到聆滴堂,奚存青明显自在轻松了许多,扒开他衣服看了下,含笑道:“果然好了许多了。”
创面可怖的伤口肉眼可见地长出了新肉,看长势三四天就能完全填满。
伤口的长势速度也超乎了林德自己预料,抄经书抄了三部半,被吃掉的就全部补回来了。期间奚存青没少给他准备吃的,大鱼大肉素斋素面好生伺候着,日常泡着红枣枸杞茶,糯羹甜汤变着花样出现,偶有僧人踏足地藏殿都吐了,说现在的地藏殿怎么一股肉腥味。
奚存青眼神冷厉:“关你屁事,快滚!”
林德倒是修身养性得清心寡欲,擡头闻了闻:“确实有股肉腥味。”
奚存青冷笑:“佛门中人惯爱虚张声势。人不食肉,病病殃殃!你要是不吃肉,哪会恢复得这么快?”
林德一笑,不语。
奚存青袖手看了他一会,没由来的心生烦躁:“别抄了。”
林德顿笔擡头:“怎么了?”
奚存青一把钳住他双手压在头顶上,骑在他腰上:“想吃你。”
林德挣扎起来:“别在这……回房去。”
“我不。”奚存青稳下来,利落地剥开衣衫,露出新生的如荔枝般鲜嫩的肌肤。毫不怜惜地留下点点红痕。林德挣扎得厉害,内心惶恐又无措:这里是佛殿,外头可能还有僧人进来……
他想张口说话,先是被堵住唇舌,半点声音发不出来。奚存青定死了他双手,腾出手将他两条腿强行掰开架在肩上,林德惊恐地睁大眼——他直接进来了。
接近小半个月没碰,奚存青心焦如燎,又快又急。林德理智被撞得乱七八糟,扭头睁着朦胧的眼,看到香案铺的明黄色垫布,垂着松散的流苏,从供桌底下能看到莲台一角。
奚存青突然解了他哑xue,狠狠一撞,走神的林德立刻嘶哑地喘了声,头晕目眩。
事情一旦开了个头,立刻急转直下,理智困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佛殿空旷,耳畔都是淫靡叫声的回音,把残存的羞耻打了个粉碎。再怎么心生愧悔,也无济于事。
奚存青战过一轮,抱着他温存了一会,又把他翻了个面,跪在蒲团上,手掌心在冰凉的金砖上磨蹭,被拱得一下下往前,终于一手搭上了香案。
紫檀木香案沉重无比,其上摆了金质的香炉与烛座,众多香花贡果,林德将半身的力气都压在桌上,供桌也没翻倒。
他微睁着眼,看地藏王菩萨微微低垂的慈悯面容,胡思乱想,在菩萨眼里,我大概是罪不可赦的吧,佛前淫猥,实乃大不敬之大罪。
地藏王菩萨发宏誓愿,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可他连地狱都未必有资格下,或许只能在轮回中尝尽苦头。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恭请南无大慈大悲地藏王菩萨慈悲护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