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拉开天罗地网,四处张贴通缉令。林德看了一眼觉得虽然是画得很像,但是那些“本貌”也是大妖们平时习惯化出来的相貌,想变就变,凡人怎么认得出来。
也只有他相貌是固定的,时不时出现在酒馆茶楼里,漫不经心地等着有人认出他然后惊慌的大叫一声然后跑个精光,又或者是在小混混闹事的时候出来伸张一下“正义”,等小混混认出他来吓得连滚带爬屁滚尿流,他也会毫不留情地大笑出声。
遇上几个运气“好”明知打不过还硬着头皮冲上来打的正道修士,他乐呵呵的与其“切磋”,逗弄猴子般一遍遍打倒对方,直到头破血流力气耗尽再也爬不起来,他才扬长而去。
不过很快这样的乐趣他也厌倦了,闲着没事就往正道张贴的通缉令上画胡子画乌龟。
什么时候能抓到我?快来抓我呀。
他醉醺醺的在通缉令上留下挑衅的话,写完笔一扔潇洒离去。
这些天听到最多的就是“孽障”,他都听腻歪了。
喝着今天刚抢来的美酒,林德躺在石头上晒太阳,经过密密麻麻树叶滤过的阳光和煦又温暖,跳跃在脸上,舒服得很。
风叶飒飒,寂静的山上有人走过来。
“得水。”
林德懒得睁眼,这些天来优哉游哉那么久,也算玩够了,奚存青再不出手抓到人,底下的人加起来的唾沫能淹死他。
林德重重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来抓我了?那就来吧。”
奚存青没急着行动,来到石头旁:“得水,我想跟你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林德呵出一口气,“我全都认罪,你可以审判我了。”
大妖王林德终于伏法认罪,下到大牢,一时间正道修士奔走相庆,庆贺天网恢恢,魔头终于被抓了,天下太平了。
教宗作为正道魁首,庆功宴会自然是由教宗主持,不过出面的人是两位副宗主和鼎鼎大名的长珏仙人,宗主奚存青不在。
都到了这个地步,人都是奚存青亲自抓回来的,品性行为又无可指摘,故没人挑剔这小小的问题,都心知肚明,装作没看见。
林德被上了最强的金刚缚灵圈,十八根钉魂钉穿过皮肉骨骼钉在灵脉上,沉入水牢,确保他没有一点逃脱可能。
水淹没过他的胸口,压迫胸腔呼吸又不致死。沉重的金刚缚灵圈似乎能带着人骨肉往水底沉没。他仰着下巴小口小口地呼气,想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也许是剜骨剔肉之刑?
修士寿命太长,犯下恶事的破坏力也远比凡人强得多,因此正道门派惩罚犯律修士的刑罚要比人族间的刑罚酷烈百倍,死亡相比之下都算是最好的解脱。
他恍惚间好像听到了觥筹交错的碰杯声,是他们在庆祝?嗯……抓到自己这个大魔头,不庆祝才见鬼了。
“得水。”
亦真亦幻的声音飘入耳朵,林德擡起头看到了站在岸上的奚存青。他一身青衣,挺翠如山间之竹,而他泡在水里,双臂被铁链捆紧吊起,像浸在水里的土豆。
“你来干嘛?”水压着胸腔,林德呼吸都不太顺畅,说话更是吃力得很。
奚存青一步步走进水里,与此同时,水池水位缓慢下降,胸前压力为之一轻,林德得以有空间大口呼吸起来,太难受了。教宗作为管事的头子是知道怎么让人最难受的,剧烈的压差变化让他鼻孔流了点血,落在不断下降的水里,漫开丝丝缕缕的淡红。
奚存青捧起他的脸,重重吻下来,很快纠缠得难解难分。林德急促地呼吸着,神魂荡漾。
我他妈还流着鼻血呢,奚存青你能不能先帮我止一下?林德还有点喘不上气来,有些想笑,又笑不出来。
沉溺在温吞热烈的爱意里,直到奚存青愿意松开他,眼睛通红地盯着他,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嗯,确实挺委屈的,好好一个光风霁月清白端方的教宗宗主,偏偏结的道侣是个混世大魔头,惹人非议,白璧微瑕,搁谁都委屈。
林德没心没肺的想,自己就这方面确实亏欠奚存青,哼哼:“都想成这样了,还端着干什么,这里又没别人,不想跟我同房吗?”
奚存青脸变了变,委屈的神情变成了恼火:“胡言乱语!”
林德左顾右盼了下,铁链铛铛作响,厚颜无耻地说:“你要是怕我跑了,就这样也行。以前不也玩过类似的……”
奚存青忍无可忍:“我说了,别胡闹!”
林德眨巴眨巴眼:“这不怕你以后守寡吗,生不了孩子,好歹给你留个念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