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亚迪看着他俩眉来眼去的,叹了口气:“我弟弟要是知道了得多伤心啊,出去当兵,回来以后物是人非咯。”
沈四本来就喜欢男的,周逍又长得一副祸水样,即使沈四不承认,冯亚迪还是默认他俩有一腿。
周逍切烤面包的手一顿,沈四在桌子下头踹了冯亚迪一脚:“首先,我跟周逍没关系,再次,我沈四和谁好,关冯羽瞳屁事,关你冯亚迪屁事。”
冯亚迪:“可是——”
“别给我可是,”沈四眼睛微眯,“再叽叽歪歪,我给你顺窗户扔出去。”
冯亚迪闭上嘴,吃完饭就被沈四赶出去了,沈四关了店门,回到楼上,看到卧室现在的模样,惊讶得差点合不拢嘴。
这还是他沈四的屋子吗?
短短一个下午,周逍就把废墟一样的灾难现场收拾出来了,比起之前整洁了不知道多少倍。
沈四的衣服,全都分门别类一件一件挂着叠着,床单被罩换了新,竟然还凑齐了四件套,都是亚麻质地蓝色细条纹的,清爽舒适,金鱼腐臭味儿消散得一干二净,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四哥,这些是收拾出来的零钱。都放在这个盒子里了。”周逍拿出一个铁盒子,“整钞都放在床底下的箱子里。”
在死盐星待了这么多天,周逍对此地的物价有了数,终于明白了沈四此人究竟有多“不拘小节”。这其实不怪沈四,就像他天然擅长修理一样,他天然就不擅长家务,衣服洗烂了至少十件才慢慢学会。当然,沈四后来给自己搞了一台洗烘一体机,再也不受那个罪了。
对于周逍这种明显带着讨好的行为,沈四坦然接受,这混账差点把自己屁股c开花,这不是应该吗?他还嫌不够呢!
沈四手指在铁盒子上点了点,沉声道:“周逍,虽然我现在没工夫追究,甚至还让你继续留在死盐星,但那天的事没这么轻易过去,这笔账,我迟早会找你算。”
周逍漂亮的脸蛋上划过一丝不自在的神色:“我知道,四哥。”
沈四毫不客气地坐在铺了软垫的椅子上,舒适的坐感让他愣了半秒,要是那天他疼得半死的时候,坐的是这张椅子,也不至于暴跳如雷。
“你说的扳倒钱家,什么打算?”沈四道。
周逍走出床边拉上了百叶窗,坐到沈四对面的床上,沉声道:“我要先打入钱家。”
灯光下,周逍的肌肤白得清透,眼睛跟玻璃珠子似的澄澈干净,他说起自己的计划,就和汇报商店购物清单一样侃侃而谈。
沈四不禁回想起下午在车上时,周逍是如何说服自己的,那时他也是这样一副平静淡然的表情。
“四哥,我们和钱家已经再无回旋的可能,干脆斩草除根。”就在距离钱家不到一百米的车上,周逍徐徐开口道。
虽然沈四自己也有这个打算,但这句话从周逍口中听到,他不免讶然。
这人总是一次次让他刮目相看。
周逍建议他不要暴力行事,杀死一个钱派奇,钱家还会冒出来一个金派奇,钱家在死盐星盘踞多年,牵扯广泛,结怨之后麻烦永远都清算不完。
“不如取而代之,我相信以四哥你的能力,不是难事。”
周逍给他画大饼,沈四依旧很清醒:“你别以为拍我两下马屁,我就会跟钱派奇那个蠢货似的,被你忽悠瘸了。”
“我会帮你。”周逍眼睛真诚地望着沈四,“我们两个合作,里应外合,绝对可以达成目标。”
沈四警惕地说:“你为什么帮我?”
周逍想了想:“就当我给四哥你的赔礼道歉。”
沈四都听笑了,合着这下他的屁股成金子打的了,睡一次,要送一个钱家。
“周逍,虽然我沈四总是懒得动脑子,但是不代表我没脑子,”沈四审视地看着周逍,“你看我跟看驴粪蛋子似的避之不及,现在却突然巴巴要合作。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能光为我做嫁衣吧。”
“四哥我……”周逍为难地蹙起眉头,“那件事我是不太接受的了,我们两人都喝错了药,我那天气疯了瞎说话,但我现在要帮你是真心的,你让我补偿你吧。”
周逍言之凿凿,分外诚恳,眼神简直像一头忠诚的小狗。
沈四才不相信周逍一下子良心发现,要留下来收拾烂摊子。
可是他到底图什么呢?
炸军火不说,现在还要和他一块儿端掉钱家,周逍一个帝星人犯不着来这儿穷折腾。
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周逍能从其中获得沈四目前猜不出来的好处。
二就是……周逍精虫上脑了。
要不说有些帐必须当场算呢,有句话叫“好了伤疤忘了疼”,如果是一周前,沈四翘个二郎腿都费劲,肯定二话不说就把周逍削一顿了。
但现在他身上清爽了,两人心平气和地坐在车厢里,周逍又恢复了从前那个温文尔雅的乖巧模样,给他认错给他道歉,还说要跟他一块儿对付仇家……
思来想去,在车上,沈四最后答应周逍可以留下来。
时间回到现在,周逍说明了初步的计划安排,死盐星已经到了深夜,沈四听着他侃侃而谈的声音,心神渐渐平静下来。
也许,对于周逍说要陪着自己这件事,他心里其实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