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注意到了徐老头的眼神,心虚的将头往下埋了埋。
那时徐耀祖刚出生时,还不叫耀祖。
别说耀祖了,就是小名徐一川都没给他取一个。
无他,只因未足月的徐耀祖生下来比人家足月的都大。
而且他长的与徐一川一点都不像。
直到后来灵云寺的大师上门,他们一家子才将原本是“杂种”的徐耀祖捧到了天上去。
哪怕现在的徐耀祖,仍长的不像徐一川,但有着大师的那一言,老徐家的人还是将徐耀祖捧的高高的。
陈氏想,或许她应该让儿子抓紧学业。
不然,哪天拆包了,他们在老徐家就没这个日子过了。
陈氏正想着,忽然听见徐二山大声一喝,“徭役,我不去,这次怎么着也该轮到大哥了。”
徐二山猛地一声大喊,将老徐家的人惊的不行。
徐二山虽不如徐三河老实听话,但他心里也做着徐耀祖有一天真的能光宗耀祖的梦,对着徐老头也好,徐一川也罢面子上都出奇的好。
生怕到时候徐耀祖光宗耀祖那日,他不能沾光。
可眼下,他却对着徐老头大吼,让徐一川去徭役。
徐一川的脸垮了下来,“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没想到,一直巴到他的徐二山,竟有一天跟他推活干。
瞧着徐一川的态度,徐二山更不耐了。
都是儿子。
凭啥他徐一川就不用去徭役。
次次都落在他和老三头上,以前老三在他还不觉得。
老三一家子一分出去,家里的活都落到了他二房头上,现在连徭役都指着他一个人薅。
这哪成!
“什么意思!”徐二山大喊,“就是你听的意思,这徭役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让徐一川去,徐老头怎么愿意。
要知道徐一川可是在镇上茶楼里找了个账房的事做,虽这些年他从未拿过一分钱回来,但家里有个做账房的儿子也是有光的。
总比泥腿子好。
让他去徭役,那活计不马上就归别人了,这怎么成。
而且眼下正是他耀祖关键时候,他怎么会让这徭役一事分了他的心。
“二山,你大哥他从没做过这挑啊抬啊苦力活,去了怕挨不住。”徐老头虽恼怒徐二山敢同他唱反调,但到底是屋里最后一个驴,他还是强忍不耐好好同他说话。
这话说的,这苦力活该他做的一样。
“大哥他没做过刚好可以学啊,而且我听人说了,识字的去那里还有轻省些的活计可以做。”徐二山恼了,“爹,都是儿子你不能只疼大哥一个,这徭役我还去过次把次,可大哥长这么大可一次都没去过啊。”
“您偏心也不能这么偏啊!”
“老二,你说的什么话。”徐一川脸色垮了下来,“我那是在镇上有活计,要是去徭役那活计就没有了,这你不也想着让我给大侄子和大侄女物色人家,我去徭役这活计丢了,我还怎么给他们物色。”
“大哥,左右你识字,那活计没有了,你再找个就是。”
徐二山破罐子破摔。
“你啊,就别在我身上破费时间,与其在我身上破费时间,不如好好想想你徭役该怎么办,反正,今儿你就是说破了天,我也不去徭役,要去你去,打死我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