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爷拉胯着脸:“那俩人差着几辈了,当众也不知道避讳着点。”
普爷笑呵呵地给满面苦大仇深的他倒茶:“现下这个倒似比上次带来的年纪看着大些,好歹一看就是成年了的。你管他呢?太干净的人,能放心地让他坐到我们这边么。”
觉爷啐了一口唾沫:“呸,‘漾人’不过是户籍档案上的两个字罢了。有几个人懂‘漾’是什么?全都是我溢兵祖辈霸图治下的蛮子罢了。”
老熟人眯缝眼未改以往的犀利风格,怼了放着狂言大话的他:“别装杯了。贪财就贪财,冒权就冒权。你老是提你那代代勾结殖民集团的祖宗们,显得特别恶心你知道吗?普爷为了大业,是真不拘一格降人才。你手里都飞了张好牌,可也没见觉爷你有什么补救动作。”
干巴猴瘦的觉爷向他的泡眼推了推圆框眼镜:“时代发展的太快,目前的漾人们虽然仍大体无知,可也不好糊弄了。‘艾’姓家族主动牵头和わ国在沿海搞生化战的事,可是公开的‘秘密’,上头至今没宣传,但我们也没能力封禁这么大的败仗。我只是要过好日子,可不想哪天被牵连叫觉醒的漾人清算了。”
眯缝眼猛地点头:“就是,我们聚在一起,为的是更好地打造才成立几十年的当代溢族的独立特性,依此创造极大的和统价值来为我们的大业画章护身符。你敢再老提那稀巴烂的艾姓祖宗刺激漾人觉醒,我们就要跟你分家各干各的。”
觉爷被刺激到,起身砸了杯子:“我说我求爷爷告奶奶拉来那么多资源投的溢朝剧,拍的不是宫妃绿了我祖爷爷就是我祖爷爷是个大情种,一点丰功伟绩都没叫人记住。是不是你在背后捣的乱?”
眯缝眼知道他惯会拿捏假大空的架子,仗着自己背后远东的金主要比他的わ国背景牛气,毫不客气地抨击他:“啥丰功伟绩?谁不知道你们艾家侄子玩姑姑,姑夫娶侄女乱的很。哪里是电视剧啊,拍的都是□□纪实片吧?你那些什么‘十全老人’的祖宗,谁不知道是仗打输了割地、仗打赢了送地。都觉得种花国的地反正是自己家歪占来的,送掉也不可惜。还好意思让编剧管这屈膝软骨的行为叫确立国界?看看你的嘴脸,简直跟你世代带路的祖宗一样不要脸!”
肥头大耳男见房中的气氛急转直下,接收到普爷越过众人投射来的眼神,感觉自己确实不好再只当个局外人了。
他松开女伴,走到茶桌边用自己的肥厚肉身隔开
剑拔弩张的二人:“大家都自己人,有话好好说。”
这下,那两人一下竟进化到默契一百分,共同撇过头分别回坐到原位去了。
他们确实是权利原生核心的自己人。
溢朝酋长勾结远东殖民集团夺得种花国后,可也为巩固自己的统治鼓励“爱国”,编纂了出卖亮朝投靠自己的《贰臣传》呢。
他们心中更清楚,不管嘴上的说法有多么的不同,下头加入的想分羹的漾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待,都只能是狗。
肥头大耳男嘿嘿嘿地讨好地笑:“文娱圈的事我也不太懂。不过我听几位的吩咐,叫我投的几家网络公司的程序员,把算法卡的牢牢的。我们一直把漾文化相关的东西沉下去,把溢风相关的事物高高的顶上来。”
现场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些。
普爷故作深沉地眨巴了下眼:“李和笙啊,你做的不错。”
这油腻男儿高耸的两颧带出一丝看似憨厚实则心虚的笑:“可是……推送了许多溢朝短剧,还是没能防住云昭最新网短剧的曝光热度。主要是这两天,她突发奇想去和网红歌手朱颜宁连麦,意外地突破了算法的漏洞,现在正有更多的流量向她的名字话题倾斜。”
眯缝眼犀利地盯着他:“词条爆一个,撤一个就好了。这是你该处理的事,跟我们一帮老头子说什么,难不成叫我们找人给你敲代码?”
李和笙终于收起了他刻意讨好奴里奴气的嘴脸,天然下挂的两个嘴角凸显了让遗老们都为之一颤的凶相:“撤云昭一个人名字当然好撤,可现下她的每一个词条,都和朱颜宁深深地捆绑到一块了。这,是另外的价钱。”
觉爷方才的余怒未消,把火泄到了他的头上。
手中的茶本想直接浇向这个普爷招来的人,他艰难地克制住自己,纯粹用口和他论理:“钱钱钱,古董字画、格式珠宝、小黄鱼和现金你拿的少吗?帮我们做事的人,我们何时薄待过?”
李和笙只是没做任何表情,可比一般人的不悦叫
人发怵多了:“黄金现金我可没拿到几块。几位爷给的东西确实是好东西,可有用么?我就是想带到わ国上拍变现,也叫那什么《文物保护法》挡住了去路。不是说近年来的漾服活动频繁才导致事业发展阻碍重重么?可修那法时,正是你们能量兴盛的时代啊,也没见你们给干预了。”
觉爷面上红一阵青一阵:“那时那还不是叫现在的上头的一些榆木脑袋坑了,改造的年头都结束多久了,还非要反我们。我们,拿自己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怎么就犯法了呢?我们爱送人爱带出国,关其他人什么事呢!”
李和笙的两个大颧骨在室内顶光的照耀下,下拉出两片森森的暗区:“哼,这些漾人所传所制的文玩怎么到了你们溢兵集团为首的几人手里,大家都心知肚明。觉爷,你家祖辈巴巴儿地往わ国献了海量的种花国宝藏。你这么有本事,还娶了个わ贵族妻,怎么没见你拿到什么像样的回礼?わ国的顶尖世家,都掉价成这样了吗?”
普爷本就不服觉爷,认为他就是因着命运的侥幸早生了几年,才被选为溢兵集团的吉祥物代言人。
他和觉爷不说是一母同胞,可也共了一个爷爷。论发扬事业他同样名正言顺,论决断才智他都更盛一筹。就连手下可用之人,也是他普爷拢抚的更多。
平起平坐本就不得劲,看见自己的狗得机会咬了觉爷一口,普爷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
他面上仍充着中间派好人,抓住觉爷的大漆紫檀椅靠背后拍了拍:“哎呀呀,觉爷,你别跟我们和笙一般见识。他是走酒桌喝酒陪客的好手,可哪里能懂文娱方面的事呢?我们做长辈的,要惜才体谅下属才是。他都晓得的话,这个位置也不归你坐了,叫他过来了,对不对?”
眯缝眼顺势挖坑:“觉爷,我记得你能耐的很,经常搞海外文物展,手续已经办得很麻溜了吧?要么让和笙手里头的东西也捐了,然后跟你过去一样,跑全乎手续送出去办展览。你在わ国‘打碎’了不少文物,帮和笙‘碎’几件,也是不难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