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都是满身灰扑扑的工人,像阮奚昭这样干净色彩明媚打扮的人可没有,打从她出现在这里,周遭男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落在她身上。
“来找你呀!不然我能是来干什么的?”阮奚昭热切的抱住他的胳膊,丝毫不避讳,还仰头冲着他笑,笑意明媚亮眼。
江逢生不声不响的把胳膊从她怀里抽出来,站远了一些距离,“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阮奚昭噘嘴不高兴了,这个男人可真是不解风情啊。她走上前几步,想着挨他近一些。
江逢生又默不作声的退开了。
江逢生看了看周围人时不时投来的打量的目光,“走,我先带你出去。”
“出去?我不要,我不想出去。”阮奚昭摇头拒绝了。
大庭广众之下,江逢生又不好强行逼着她离开,只能压低了声音道:“你听话,别闹。这是工地很危险的,你什么保护措施都不带,就在这儿瞎转悠。一会儿出事儿了怎么办?”
江逢生注意到她打扮的是挺好看的,就是到了工地连个安全头盔都不带,吓人的紧。
江逢生将自己的头盔摘下,要给阮奚昭带上。
这一举动之后,后退的反倒成了阮奚昭了。她抗拒的看着那个充满了汗渍和灰尘的大红色安全帽,嫌弃的表情溢于言表。
江逢生跟她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哪里看不出她是什么意思。强行把人扯过来,给她戴上了头盔。
阮奚昭顿时间嫌弃的小脸皱巴成了一团,我要右晃的试图把头盔取下来,当即遭到了姜逢生的喝止,“再取下来个试试,一会儿手都给你拧断了。”
阮奚昭目瞪口呆的看着江逢生,她发现江逢生最近有点儿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跟自己说话都这么没大没小,道反天罡,以前多老实,多听话的一个人啊,现在还敢威胁恐吓她,跟她呛声了。
是打算着自己好久没收拾他,想造反了,是吧?
还不等阮奚昭想出什么收拾他的法子,下一秒,江逢生就拉着她往工地外走。
阮奚昭试图甩开他的手,奈何这个人力气大的很,她甩不掉,只能一路不满的跟他小声抱怨,“江逢生,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是在赶我走吗?我可是特意来找你玩的,你就这样对我简直太过分了。”
“这是工地,不是你能玩儿闹的地方,稍不注意就会有危险的。”
阮奚昭觉得说话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了,她道:“你是在担心我,害怕我受伤吗?”
江逢生大方的承认了,“这是你们公司的工程,若是你在工地上出了什么差错,我们这些普通的小工人可担不起责任。这工地上所有人都指望着正常开工,然后等着工程结束结账呢,大家都需要这笔钱养家糊口。你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
阮奚昭横眉怒目,亏她刚刚还把他往好处想呢,还以为这个人都会关心她了,没想到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东西,人也坏心也坏,说话更是歹毒。
阮奚昭磨牙:“总有一天我要拔了你的舌头,敲碎你的牙齿。”
阮奚昭恐吓的话说的掷地有声,可她身前这个人并没有如她期望的那样露出令她满意的反应,“你怎么不说话?你害怕了?”
“既然害怕,你就应该马上跟我认错。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原谅你了。”
江逢生等她骂完,骂高兴了才道,“不必,你不必原谅我。”
阮奚昭像是看鬼一样看着他,“你这个人脑子是坏掉了吗?我给你机会,让你得到我的原谅,你都不要。非得让我真的找人来收拾你一顿,你才老实,是吧?”
阮奚昭恶狠狠的威胁他,“你别忘了你脚下踩的这块地现在是我们阮家的,这个工程也是我们阮家的工程,我不高兴了,随时可以把你赶出去。工作都没了,我看你还敢这样跟我打硬气嘛!”
江逢生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不说话了。
阮奚昭是真的很讨厌他这个样子,衬托的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泼妇一样,好像所有的错误都在她身上一样,她才是那个应该自省,应该求着他原谅的人。
阮奚昭忽的就站在原地,任由她怎么拖拽也一动不动。
江逢生手下用了点力道,却又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最后他无奈的看着原地跟他耍无赖的阮奚昭,服软认错了,“对不起,是我不好,你能原谅我吗?别把我的舌头别敲我的牙齿,行不行?”
“行啊!”阮奚昭的目光突然间落在了地上一根麻绳上面,她用另外一只手把东西从地上捡起来,掸了掸灰,把东西递到江逢生的眼前,“你把这个绳子绑在脖子上,趴在地上给我当狗,就我就原谅你。”
江逢生面上起了一层薄怒,强忍着自己不要跟她发作,一手扯过那根绳子,转身就走,不再管她。
阮奚昭瞧着离她越来越远的男人,无所谓的站在原地,似乎是一点儿也不把对方将自己扔在这里的行为放在心上。
江逢生不回来找她,她就待在原地跟别的工人搭话闲聊,又是问人家娶没娶老婆,又是问人家生没生孩子的,上了年纪的工人还好,跟她闲聊几句就忙活自己的去了。还有那年纪小的工人,能被她几句话逗得羞红了脸。
不过,她也是个小坏蛋,刚问完人家这样的私事,下一秒就要说些得罪人的话,“你这么穷是娶不到老婆的,别想了,没有女孩子愿意给你生小孩儿的。”
被她逗弄的男孩儿当场愣在原地,僵硬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脸上的羞意当即化作了手足无措的窘迫难堪。
即使都这样了,阮奚昭好像还是觉得不太过瘾一般,“我告诉你啊,穷人是不配生小孩儿的,生了你也养不活。即便侥幸活下来了,他也只能一辈子跟你一样,在工地打工搬砖,被人欺负。”
那个男孩当上生了怒意,哪里还管眼前这个女孩儿是不是漂亮了,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仿佛她要是再说一句恼人的话,他随时就能出拳干倒她。
阮奚昭面对一个已经处在发火边缘的男性,一点儿也不惧怕,反而兴致昂扬的要继续再戏耍他。
阮奚昭瞥了一眼男孩捏紧的拳头,“你是废物吗?我都这样说你了,你都不生气的。”
“你!”男孩儿四处张望了一眼,看起来似乎是想动手,但是又碍于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强忍着一般。
阮奚昭继续给这把火添油,“还真是个废物,都被人这样说了,连反抗都不敢。我若是你,谁敢这样羞辱我,我一定把他打的满地找牙,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阮奚昭挑衅的看着他,“不过你不敢也是应该的,你要是有这个胆子,我才真的该佩服你的勇气了。”
阮奚昭摘下头顶那个又丑又难看的安全帽,塞到男孩手上,“送你了,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