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成了教科书级别的功力
听到顾幼岚说,集团高层的职位也不止一个。郭正心里警惕起来，他直觉这和谢墨白脱不了关系，反问小谢总准备把我安排到哪里去？
按说,郭正和谢墨白已经和解,最近也相处融洽。可人心谁说得准呢？郭正只看前不久董事大会上的风向，也知道安逸轩是彻底倒向、投靠了谢墨白。
否则，后者不会顶着顾幼岚的施压,力保安逸轩。那也是集团总裁，国昌的高层啊！谢墨白收复了安逸轩这个干将。难说会不会生出其他的想法。
顾幼岚正要开口，谢立言摆摆手。他本往后靠着椅背,这时侧身转向郭正：“既然话赶话说到这儿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
他压低声音道：“这个消息现在还没有对外公布。我们家老爷子去年刚过了80大寿。我们家里还有些产业。直到现在，那些管理情况还要向老爷子汇报。”
“他也是为家里操劳了一辈子。现在老爷子开口，要顾幼岚回去，接手这些家业。”谢立言叹了口气，神色显得非常为难：“老爷子这要求，我和幼岚不能不答应啊。”
“老爷子都这个年岁了，如果还要他继续操劳，我们这些做儿女的,都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只是这么一来。”谢立言稍有一停顿,缓缓道：“集团总裁的位置,幼岚是不能兼顾了。”
郭正乍闻这一变动，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这会带来什么样影响？其中又有何得失利弊？
只听谢立言又道：“地产板块要紧。老郭你知道的,最近几年上缴集团总部利润最多的，也就是地产板块。不能没有个可靠能干的人盯着。”
“而且这几年的房地产市场行情，那是大有可为。多少企业都想进军地产行业。咱们国昌本来就是行业龙头,对于这一块，更是不能放松。”
他重新靠回椅背，“既然幼岚要抽身离开，那必须找个有力高层接手。咱们平心而论，论能力、论才干、论对集团的感情……，”谢立言面色诚恳地看着这个老部下：“老郭，舍你其谁呀？”
郭正沉思不语。董事长和顾幼岚突然提起此事，他是真的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仓促之间，不敢贸然应答。
但他心里多少也有些想法。工业板块自己深耕多年，工作得心应手。板块总裁又是和自己同气连枝的邓一峰。自己对这个板块的掌控力很强。
如果被调去地产板块，权力肯定会被削弱。地产板块是顾幼岚一手带着起家的。现在的三个板块总裁万宁、袁若梅、姜世忠，全部都是谢家的嫡系，再往下的中层也差不多。
虽说他郭正自己也是谢家一系的，但万宁这些人，只认谢家，可不认他郭正。一旦他过去接手地产板块，就是客场作战，人生地不熟。虽然他是集团总裁，妥妥的高层。但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但除了这些不利因素，去地产板块的优势也很明显。
说实话，工业板块盘子大、体量大，但利润率，却赶不上地产板块。谁叫这几年房地产行情起飞呢？不是说工业板块发展得不好，而是行业特性和大环境决定了很多东西。
而国昌集团总裁的收入和分红，又和分管板块的利润率强相关。去了地产板块，自己的收入肯定会增加不少。这一点对郭正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一时之间他难以抉择，正要打个哈哈，先拖延过去，回头再细细考虑。
但谢立言已经先开口了：“聊到这儿，你又问了，正好就提前告诉你一声。但这也不是最要紧的事儿。”
“刚才幼岚说的对啊！”谢立言面露感慨，和郭正说着心里话：“咱们做父母的，终究是要为子女铺路。这才是头等大事！不然，就算咱们再风光，也终究会留下莫大的遗憾。”
“我们家墨白，已经安排好了。”他关切地提醒：“你们家瑞松的事情，要重视啊！老郭，我必须得批评你几句了。不要总把心思扑在工作上，自家孩子要上心啊！”
郭正刚才正考虑，如果调动去地产板块，是好是坏。但被谢立言突然的提醒，打断了思路。他重新顺着谢立言的话头道：“瑞松他性子也倔。加上这事儿也不急，以前我就没特别放在心上……”
“怎么就不急了？”谢立言摇摇头，他面露责备，推心置腹地说：“以前，很多事情我能扛的，就直接扛下来了，也没有特意和你说。现在，既然知道了你心里的打算，作为老大哥，我不能不给你提醒一声……”
郭正心中疑惑，但赶忙端正了神色。
“咱们多少年的老交情，我还不知道你啊！”谢立言拿手点着郭正，言辞却很亲切温和：“你这个人，心思都铺在工作上了，其他方面难免疏忽。重要时候，总要有人帮你点一下。”
谢立言语重心长地问，“你和卓锦城的情况，能一样吗？”
他淡淡点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卓锦城已经很久，不过问技术部的重点工作了。都是让他们直接来找我，或者找墨白汇报。”
技术部是卓锦城分管的部门。他和下属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相处模式，郭正还真不清楚。他正思索着，卓锦城这么做的意图。而且，他早知道卓锦城在熬时间等退休，但这也未免太不尽责了。
“卓锦城这样，才是真正会为自己打算考虑的。”谢立言感慨了一句：“他既然准备退休后到国外，有些事情，早就为自己考虑在前面，这也算提早脱敏了。”
“和他一比，”谢立言语重心长道：“老郭，你实在是勤于做事、拙于谋身！你还管着工业板块……”t他屈起两根手指，敲了敲桌面，加重语气道：“敏感！”
脱敏！敏感！这样的字眼儿一出，郭正悚然惊惧……
谢立言压低声音向他道：“瑞松长期待在国外，海外部的人早就留意到了。不是没有人提意见，只是都被我压下来了。”
“董事长，我对集团的忠心，天日可见。”郭正有些紧张，连忙表态：“瑞松是在国外不假，可我从来不和他聊工作，更不可能涉及集团技术机密。我是您一手带出来的兵，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什么兵啊将啊的，大家是一路奋斗过来的。”谢立言笑着摆摆手：“我怎么会不信你？”
“之前我以为，你和卓锦城一样的打算。这么多年的老交情，我就是再担待几年，又能怎样？所以，有些事情，我压下去了，也没有特意告诉你，免得你心烦。”
“只是今天，你既然说了自己的打算，我就不免要提醒你了。”谢立言正色道：“老郭，当断则断！拖的时间越久，变数越大。”
“万一……”他话未说全，只是暗示道：“那你就被动了！”
但郭正已经完全领会了老上司的提醒。如果儿子先斩后奏，在入籍国外。他的麻烦就大了！此前，他是真没有想到这一处！幸好董事长特意提醒了他！
集团从事一线技术工作的研发人员，是不能够随随便便出国的。甚至连护照，都被收走了。就是因公出国，也要提前报备审批。尤其是一些敏感岗位上的员工，在国外全程都有集团提供安保。
但郭正是集团总裁，虽然也会接触大量集团机密，但到底不过问具体的研发技术参数。而且他职位又高，需要频频出国，参与各种商业谈判和活动。集团虽例行提供安保，但他也并没有感到什么不便。
现在被谢立言一提醒，郭正才发现了其中的要紧之处。一时之间忍不住气急败坏道：“我那儿子就是个犟驴，脾气臭得很！这次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他逮回国内！除非他不认我这个爹了？”
顾幼岚听郭正骂自己儿子是犟驴，心里忍俊不禁。郭正自己性格就不怎么样，还好意思说别人。这是儿子随爹。
谢立言缓和了语气：“瑞松这孩子，也确实有出息。老郭，你是会教孩子的。”
他言笑晏晏地聊着家常：“看看老何、老邓，现在瞧着和你差别不大。但我敢说，他们以后绝对比不上你。因为瑞松争气！子侄辈有能耐，连我颜面上也有光。”
谢立言的眼光是出了名的好。就算刚才还在为儿子烦心，郭正听到这话，也不由得喜上眉梢。儿子被夸奖，比他自己受夸奖，还更值得高兴。
谢立言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们有志气，这是好事，值得鼓励。只是老郭啊……”他缓缓道：“孩子们毕竟年轻，也没有吃过太多苦头。有些时候，不如我们看得长远。”
郭正连连点头，神色感慨，“我们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现在又是个什么条件？”
谢立言笑容儒雅宽厚，“所以做家长的，虽然不能太独断专行。但在关键的时候，也要替孩子们定下人生的方向。”他指着妻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我和幼岚，也只有墨白这一个孩子。”
“他也算出息。自己创立明光，干得很不错。可我和幼岚就是逼，也要逼着他尽快接掌集团。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才是替孩子们负责。”
“小谢总是人中龙凤。”郭正虽然是想奉承谢立言。但这话，他说得也是真心实意。他顿时下定决心：“以前是我疏忽了。现在不能再由着瑞松使性子了！”
“瑞松在国外一路读名校，后来又进了全球前几的研究公司。以前，我从没提过这些。”谢立言笑笑，欣慰地道：“但是如今，我们国昌的技术和研发能力也不差，这个你最清楚了。”
郭正面露得色，既是因为儿子优秀，又是因为国昌工业这些年的发展。他点点头，语带自豪：“咱们国昌的产品，在国际市场上，很有竞争力。这可不是全靠性价比。我们厚积薄发30年，也有自己的技术优势领域！”
“所以，我才说，让孩子赶紧回来。”谢立言直接开口：“国外有的，咱们国内不见得没有。而且，国外那一套，我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