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保证吗?”
他红着眼睛擡头:“能。”
看到跟着夏声进门的祁家骏,安真早已回去的眼泪,又刷地一下落下来。
她随手抓起沙发的抱枕,用力向他身上扔。
一个接一个,他也不躲,直到手边没有东西可扔,她才无力地坐下去,捂着脸呜呜哭起来。
“你还来干什么,我不想见你。”
“你滚啊!”
祁家骏红着眼眶走过去,哽咽着声音:“真真,对不起,是我没用。”
他蹲下身,想要抱一抱她,却被她猛地擡头狠狠甩了一巴掌。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给我滚,滚到我永远也看不到的地方去。”
像是不管不顾,她挑尽难听的话来说,似乎恨他入骨,再也不肯原谅他。
始终远远看着地周庭朔悄悄上前,将夏声拉走。
“让他们单独呆会儿吧。”
夏声并不放心,于是下楼等在车里,想祁家骏走了她再上去陪安真。
车厢内过于安静,半晌她转头突然发问。
“你说为什么我们从来不会像这样吵架?”
虽然夏声以前没谈过恋爱,但她还是看过别人恋爱是什么样的。
不说安真这种闹得轰轰烈烈的,就单论以前寝室的沈习诗,跟男朋友也会时不时吵架。
记得有一次沈习诗气极了,挂断男友的电话就把手机从阳台扔下去,后来还是她们下楼从草丛里给捡回来的。
可是她跟周庭朔从来没有这样气急败坏地吵过架。
这正常吗?
坐在旁边的周庭朔看她又不知想起了什么,擡眼看看楼上还亮着的灯。
“你要是想吵吵架,也行。”
“我可能不太擅长,但可以尽量配合。”
闻言,夏声擡头,看他像是认真的,皱着眉说了句:“有病。”
她只是问问为什么,谁会没事想吵架玩。
周庭朔手越过来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摩挲。
“你对祁家骏有气,能不能别迁怒于我。”
“不能。”她哼了一声,“一丘之貉,你比他好到哪去。”
一遇到安真的事,她总是过分带入,毕竟是她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她怎么会不心疼。
谁让他是祁家骏的朋友。
再擡头,夏声远远看到从大门口出来的祁家骏,于是抽回手立刻推门下车追过去。
对方垂头丧脑,步子沉得像是要迈不动,走了几米远,就在原地停下。
接着捏紧拳头砸向旁边的石柱子,一下接一下,仿佛不知道疼。
夏声等他挥拳挥累了,才上前。
“回去吧,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对方低着头:“麻烦你照顾她,谢谢。”
说完这些,他便转身踉跄地走了。
夏声看着他的背影,最终叹口气跟身后的周庭朔开口:“你去看着点他吧,这样我怕他真出什么事。”
“别到时候又被祁家赖在真真头上。”
周庭朔知道她今晚大概率要留在这陪安真,本也是这么准备的,于是点头。
“好,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临走前,他上前一步,低头吻了吻她。
“不要光想着照顾别人,也注意自己的身体。”
“知道了。”
夏声牵挂着安真,推了推他让他赶紧走,转头便上楼去了。
看着她背影消失,周庭朔才快步去追那个失魂落魄的人。
好在祁家骏也走得慢,他很快追上,将人拉到自己车上。
过了一会,冷静下来的祁家骏,开口第一句就是:“看了兄弟一晚上笑话了,能陪我喝一杯吗?”
这次周庭朔没有直接拒绝他。
他将人安全送回家,祁家骏一进门便径直走向酒柜,拎出瓶路易十三,十分利落地倒了一杯进肚,白兰地醇烈的酒气呛得他咳嗽起来。
周庭朔将酒瓶接过来,走到冰箱旁取出几块冰放到杯子里,才又倒了半杯递给他。
在祁家骏伸手要接的瞬间,他擡手:“先说好,你要想放弃她,今晚就喝个烂醉。”
“如果你不甘心,喝完这杯,就好好听我说。”
停在半空的手转而抓住他的胳膊,祁家骏眼里的光又亮了。
周庭朔将酒递给他,缓缓开口:“只要祁家的产业还在伯父手里,你就没有话语权。”
“想要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就要迅速成长起来,在那之前,你要掩藏好一切,包括自己的心。”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
半晌,祁家骏点点头,拿过酒瓶,另倒上一杯递给周庭朔,又迅速跟他碰了杯。
“知道了,谢谢兄弟。”
只不过他干完这杯酒,周庭朔却把酒杯放下了。
“我就不喝了,明天还要去接……”
祁家骏眉毛拧得老高:“你非他妈在刚失恋的人面前秀恩爱是吧,你是人吗?你敢说出口信不信我跟你断了哥们义气。”
见他已经回过魂来,不似刚刚消沉,原本想说要去接夏声的话硬生生改了口。
这恩爱不秀白不秀。
他挑了挑眉:“我明天确实要去接……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