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鞭爱女(2 / 2)

苏母整个人一软,菘蓝赶紧从身后扶住,苏母一口气没接上来,指着她嘴唇发抖:“你……你……”

苏父:“菘蓝,去祠堂把竹条取过来!”“师傅……”“快去!”苏父大吼一声,菘蓝吓得一哆嗦,赶紧跑过去。

从小,在别人家眼里,苏父就很纵着他家闺女,养得丫头没个丫头样。可其实原则性的问题上,苏父对一双儿女都是十分严格。小时候做错了事,苏玉言免不了要罚跪,可苏晋成是吃过鞭子的,而无论她多皮,苏父到底从没真舍得下手抽她。

苏玉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不悲不惧,她凝视着地砖的缝,目光坚毅沉静。

菘蓝将竹条取来,哆哆嗦嗦地递给苏父,苏父一把抓过,指着苏玉言的鼻子,恨恨道:“从小到大我就是太惯着你了,随你在外头跟一群小子疯玩疯跑。你妈总跟我说,闺女要养得有闺女的样子,可我总不愿拘束了你的天性,我希望你自由,你快乐,我以为你是知轻重的孩子,不意你竟会如此行为放浪,自我轻贱!”

啪!啪!

苏玉言背上狠挨了两鞭子,她瑟缩了一下,咬咬牙,面不改色道:“女儿自知有错,甘愿领罚,可爹爹说我是自我轻贱,恕女儿不能认同。女儿确有逾矩之处,给爹娘丢脸了。”说完往地上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但我和沈烨两情相悦,彼情彼景,是情到浓时,情难自禁,我们两相欢悦,我并不觉得这轻贱了自己。”

“你……”苏父气得说不上话来,整个人抖得像个筛子,他握住竹条,在苏玉言身上又连抽几下,随后指着她的鼻子恨骂:“莫说你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就是那成了亲的夫妻,也都是要回家关上门再亲热去,就是那陪酒买卖笑的娼门女,也都是在红楼馆阁里同客人调笑!你倒好!你倒好!还情到浓时,情难自禁……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好女儿,苏玉言,你的羞耻心呢!羞耻心呢!我们苏家的脸面都要给你丢尽了!”

苏母倚着石凳坐下,以手拍桌,呜咽地哭个不停。

菘蓝缩着身子规规矩矩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苏玉言始终低着头,弓着腰,可那露出的一小节脖颈就这么梗着,透出一股沉默的倔强。她颤了颤,单薄得像秋风中孤零零的叶,忍不住低低抽泣起来,她自知有愧,自己对不起爹娘,让他们蒙羞了,让他们失望了,可究竟谁有错?她到底觉得谁也没有做错。

她不怪沈烨为什么吻住了她,她不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及时将他推开,因为这样酸酸涩涩又热热烈烈的喜欢,让她怎么忍心怨怪。

看着家里一地鸡毛,苏父只觉头痛欲裂,他倾身过去,对着苏玉言,话到嘴边几乎没被咬碎:“说什么喜欢,什么两情相悦,那都是男人为了骗你与他欢爱用来哄你的鬼话!他沈烨早是个声名狼藉的主儿,他在闹市里亲了你,尝到了甜头,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于他有何损害。倒是你,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名声毁了、清白毁了,在这熹州府,以后,还有哪个正经人家敢要你?!”

苏玉言吸了吸鼻涕,抽抽搭搭地:“没人要就没人要,反正除了他我也未作他想。我也知他心意,是想娶我回家的。”

苏母一听这话气得仰天嚎叫,握着拳头一会儿往腿上捶、一会儿往胸口捶,只是不知道要把哪里敲疼才好让自己心里舒服点儿:“那个沈烨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你就那么死心塌地,为了他差点连命都丢了,现在清白也被污了,我和你爹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不是为了把你送去给他糟蹋的!我的天爷啊,您快开开眼吧……呜呜呜……”

哭着哭着,忽然从石凳上跳起,指着苏玉言的头顶骂:“他那么个风流成性的浪荡子,惯爱勾引女人取乐,现在你已经被他玩弄于股掌了,他能娶你吗?能娶你吗?!”

“咚咚咚”!院子里骤然响起三道敲门声,大家都愣住了,有一瞬间的静默。

“谁啊?”苏父不忿地开口。“晚辈沈烨,特来拜访。不请自来,多有冒犯,还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