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为何这般第六章
直到春棠被湿漉漉的大美人一把抱住,然后扑倒在地上。
宿新觉一脸狼狈,平日随意散漫的发丝被雨水粘连在脸上将五官勾勒的更加妖异美丽,可他神情恐惧慌乱,似乎正在害怕什么,将那丝异于常人的美丽给冲散些许,显得越发可怜。
春棠觉得他可能又犯病了。
“怎么了?”她没有第一时间将人推开,而是柔声询问。
抱住春棠,宿新觉似乎觉得安稳了些,但仍没有开口回答春棠的话,理智也未完全恢复。
春棠无奈,只得勉强带着人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向里面走。
宿新觉在身后抱着他,像个大型的树懒,要不是有身高差在,春棠毫不怀疑他的腿也会勾在自己身上,让她带着他走。
到了室内,春棠走到桌椅边上,这里的雷雨声都比刚才那里小了许多。
“宿新觉?你好点了吗?”她又问。
男人仍不回答。
他的家世身份肯定是不简单的,身上的法袍在离开雨幕之后雨水便全部滑落,滴水不沾,而他形容狼狈估计也是因为犯病了,并未施法防雨。
宿新觉的发丝正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水,人又除了还睁着眼跟没有意识没什么区别。
擡手替用灵力替对方烘干发丝,春棠无奈叹气。
还好师尊给自己发的修真界百科上有提到这些生活小窍门,而且怪不得师尊不常出现,在脑海里的话本中,师尊的存在感就很低,大多时候都像是个透明的工具人。
肩边的脑袋很快被烘干了,春棠的手顺势落在了对方的头顶抚摸了几下,美人的头发不光看着柔顺摸起来手感也非常丝滑。
摸着摸着,对方居然顺从的用头顶蹭着她的掌心。
春棠:“……”
宿新觉这熟练的讨好动作有几分可疑,他该不会是哪个仙尊家里的禁·脔自己偷跑出来了吧!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若真是那样,他不可能随意的溜出来。
某个半真半假地害怕的某人搂着春棠,丝毫不知道对方都开始意淫自己是某个大佬仙尊家里的脔·宠了,他正放任自己沉醉在再次遇到春棠以来与她最为亲密的一次接触里。
被人这样抱着,春棠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宿新觉,你认得我是谁吗?”她的手从对方的头顶挪开放在他的脸上,然后擡起对方的头让其与自己对视。
“看看我是谁?”她凝视着对方狭长迷离的双眼,询问。
宿新觉像是有些迷茫,但总算将春棠的问题听了进去,他眨眨眼,“棠棠,你是棠棠。”
说完,他松开了抱着春棠腰的双臂,不等春棠松了口气,他又一把搂在春棠的脖子上,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的极近,呼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棠棠……”
在宿新觉的唇即将吻上来的一瞬,春棠扭头。
一吻落空,她拒绝了他。
宿新觉的心有种被瞬间撕裂的疼痛,可他仍装着懵懂的样子,脸上露出委屈。
“夜深了,你该回去休息了。”春棠一脸什么都未发生过的样子。
“不要,棠棠,我想和你呆在一起……”宿新觉这次犯病后变得像个孩童。
外面的雨仍未停,忽然又响起一声惊雷,这一道雷格外大,直接将昏暗的内间照亮,然后又瞬间暗下,片刻后凄厉浩大雷响在二人的耳边炸开。
“唔!”宿新觉惊恐的收紧了抱着春棠脖子的手,将头埋在对方的颈窝。
春棠能感觉到宿新觉贴着自己的身躯正轻轻颤抖,他是真的在害怕。
原本擡起要将人推开的手在空中停滞片刻,终于是缓缓落在对方的背上轻拍安抚,“别怕。”
可能春棠的声音太低也太温柔,宿新觉封闭冷硬了千年的心一下破开防御。
屋内一下变得寂静,两人都未再说话。
许久,感受到颈窝处的湿润感,春棠动作一顿,然后才又继续动作起来。
人赶不走,也能继续修炼,春棠索性带着美人在自己的床榻上躺下,当然,是那种很单纯的躺着。
就当是哄孩子了吧。
在彻底睡去前,春棠闪过这个念头。
见春棠睡着了,她身侧的美人才慢慢擡起头,眷恋地凝视着她的脸,他想将人抱得更紧些,可又怕惊扰她睡觉,但只是这样轻轻的抱着与对方躺在一起,宿新觉就觉得他的心已经酸涩绵软成了一片。
直到天微微亮,宿新觉才悄悄离去。
“师姐,师姐~”
春棠一觉睡得很香,苏浅一大早就在门外喊她去围观门派大比。
睁开眼的前一秒,春棠想起自己床榻上还有个人,让师妹看见了不太好,但睁开眼,春棠发觉床榻上早就空了。
“进来吧。”春棠对门外的苏浅道。
苏浅推开门,“师姐,我们早些过去吧,今天宗门里肯定很热闹。”
她和春棠一样,都是几个月前刚入的玄天宗,进了内门就一直呆在凌霄峰,虽然偶尔下山,但凌霄峰的人烟稀少,整个峰内,除了闭关的师祖就她跟师尊跟师姐三人,而师尊跟师姐和闭关也没什么区别了,因此苏浅平常无聊的紧。
春棠打理好自己,无奈的叹口气。
她知道苏浅其实就是想出去玩,“走吧,只是时间还早,恐怕外面人不多。”
苏浅上前挽着春棠的手臂,“不会的,倘若真的没什么人,那我们先下山玩一会。”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苏浅:“嘿嘿。”
果然,大比的场地此时还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擂台边上稀稀拉拉的围着几个外门弟子,门派大比为了快速筛选一开始都是摆擂台赛的,一大早就来比赛的人基本都是为了走个过场。
春棠跟苏浅的出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场面瞬间一默。
她俩看着真相是内门弟子来砸场子的。
于是春棠赶紧拉着苏浅走了。
带着苏浅在玄仙宗脚下的小镇上玩了半日,意外的遇到了熟人。
“鹿月青?”
“真巧。”鹿月青回头,他也惊讶。
看到春棠边上还站着苏浅,他疑惑:“你们这是?”
“她叫苏浅,是我师妹,师尊叫我们出来看看门派大比,等下便回去了。”春棠解释。
鹿月青失笑,“是来玩的吧。”
“说起来,你为什么不叫我师兄?”鹿月青没忍住,他一直很好奇。
春棠的师尊与他的师尊,也就是玄仙宗的掌门是同辈,而他拜师比春棠早片刻,且修为也高些,春棠怎么也该称呼他一声师兄来着。
“这……”春棠还真没注意过这点,“师兄莫怪,我只是不太习惯。”
“噗~的确这般,师姐整日在峰上,不习惯与他人相处,恐怕还没叫过别人师兄。”苏浅被春棠的样子逗笑。
“原来如此。”鹿月青点头。
其实,他未必猜不到,只是故意点出来,想听春棠叫自己这声师兄罢了。
三人说笑着,春棠知道了鹿月青是奉掌门之命来山下巡视的,今日山门大比,不少在外历练的弟子还有门内闭关的弟子都出动了,因此叫他来巡视,防止出什么乱子。
只是,遇到了鹿月青,春棠不免想起了宿新觉。
宿新觉一早便独自消失了,倘若不是床榻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冷香,恐怕春棠都觉得昨晚的一切是她的幻觉。
而且,他一早便独自消失,是后悔昨晚的行为,还是害羞了?
春棠跟在鹿月青身后,身旁还跟着苏浅,可她总觉得的自己又闻到了宿新觉身上的那股冷香。
觉得或许是那香味沾染到了她的衣服上,因此她才总是能闻见。
待今日回去,她便换身衣裳吧。
摇了摇头,春棠不再多想,跟着巡视完的鹿月青回了山门。
宿新觉留意到春棠的动作,他勾起嘴角,只是视线又落在她身前的高大男人身上时,脸色又冷下来。
宿新觉没有再跟着春棠,等春棠三人的身影在山门脚下消失后,他的身影才突兀的出现在原地。
只可惜,周身来往不少玄天宗弟子,却仍旧无一人能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