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 / 2)

是他仗着克里斯汀对他的喜爱恃宠而骄,是他一次次地试探他的底线,还是他一次次辜负、伤害他,而克里斯汀却从来默默承受毫无怨言。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在见到克里斯汀之前他对哥哥这个词语充满了憧憬与幻想,相见之后他们也相处的很愉快,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哥哥。

只是……这样纯粹而炽烈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变了味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见样样优秀的克里斯汀眼中不再是崇敬而是嫉妒,他嫉恨他能高高在上,他厌恶克里斯汀眼中出现其他虫的身影,他迫切的想要把那个冷情冷性尊贵的二皇子拉下来,想要让干净的雪粘上泥,他曾一度畅享精美的琉璃碎裂的那一刻到底是什么声音?

不管是什么声音,那一定非常动听……

他怎么可以用如此肮脏的念头去侮辱他的哥哥,那个虽高高在上却从未对他轻视的哥哥,那个坚守原则却每每为他破例的哥哥,那个面无表情却一见他就笑的哥哥,他到底都在想什么,他到底要做什么!

脑海中生活里的点点滴滴都充满了克里斯汀的身影,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轰然坠地噼里啪啦碎了一地,那双翠绿色的眼眸上拂去了尘埃。

高昂的头颅终于低下,挺直的背脊也一寸寸弯折,汉斯柯达弓着腰,头贴在冰冷的地上,滚烫的液体从眼中不受控制地滴落,一颗颗砸在地上。

“这些事你哥哥从来没有告诉任何虫,他所有的心事只说给了“树洞”听,因为他身边没有温暖的雄父也没有温柔的雌父,只要我这个糟老头子。他很喜欢你,他曾对我说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发誓要守护你的笑容。”

老雌皇拄着拐杖来到汉斯柯达身边,慢慢蹲下,花白的头发在空中颤颤,他缓缓伸出手放到了汉斯柯达的头顶心,放缓了语气,这一瞬间他变成了慈爱的祖父:“没有发现你的委屈,祖父和你说声抱歉,虽然有些晚了……”

听到这话,汉斯柯达眼中的泪水再次绷不住地扑簌簌落下,他扑到老雌皇怀中呜咽地喊了一声“祖父”。

老雌皇摸着发抖的汉斯柯达,缓缓道:“祖父在这,有委屈哭出来就好了,以后就做你自己,不要再按照他虫的喜好长大。”

望子成龙本是期许,兄弟想亲也是祝愿,没想到却成了枷锁,一双脚镣扣住了克里斯汀也圈住了汉斯柯达。

老雌皇看了看捂着心口面如金纸的雌皇,拍了拍汉斯柯达的头:“你们哥俩的事情变成这样你雌父确实有责任,但他也是第一次当雌父,他也有苦衷,别怪你雌父。”

汉斯柯达扭过头看着满脸愧疚的雌皇,口中的原谅还是说不出来,多年的误会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敞开心扉。

雌皇捂着胸口后退几步跌坐在软榻上,满眼的自责:“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你们,原来我才是你们兄弟之间的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扎进骨血,让你们之间的龃龉如此之深。”

“我以为让哥哥爱护弟弟,让弟弟崇拜哥哥,你们之间就会相亲相爱,因此一直忽略你们的感受,却没想到让你们活成了羡慕对方的模样,酿成了苦果。”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们,噗——”

一口鲜血突然从雌皇口中喷出,他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雌父!”

汉斯柯达惊恐地瞪大了眼。

“阿尔德,阿尔德,你别吓我!”虫王搂着昏迷的雌皇,雄目巨睁:“医侍呢,快叫医侍过来!”

老雌皇看着面如金纸唇畔带血的雌皇眉心紧皱吩咐了一声,他身侧的老虫侍鬼魅般的再次消失。

入夜,天空暗沉的不见一颗星星。

“陛下,雌皇冕下只是忧思过重气急攻心导致口吐鲜血,如今淤血散去,只需要静养就好。”

听着阿尔德没有大碍,虫王一颗心总算落回肚子里,他后退半步,身形摇晃一瞬。

“雄父,小心!”

汉斯柯达扶稳险些跌倒的虫王,虫王看了看他慢慢坐下,一时间似乎老了许多岁。

“汉斯,你们兄弟如今这般根源其实在我。别怪你雌父,这些年他过的一直很难,他打心底想为你们好,只不过用错了方法,他也是第一次当雌父,别怪他好吗?”

汉斯柯达看着威武雄壮的虫王罕见的脆弱,沉默半晌缓缓点了点头。

“好孩子,”虫王拍了拍汉斯柯达的手背,语气稍微轻松了些:“你不是问为什么你们兄弟之间会变成如今这副情状吗,此事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其中原委容我细细说给你听。”

汉斯柯达在虫王身侧坐下,端了杯水递给虫王,神情乖顺摆出聆听的姿态。

虫王将水杯抵在唇边润润喉,而后看着异常沉默的汉斯柯达长长叹了口气:“汉斯,你听过双生花的诅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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