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2 / 2)

“你闭上眼”苍乾道。

“做什么?”白药奇怪。

“我这法子是独门秘笈,绝不可被人族偷师。”苍干在他耳边说。

白药不耐烦地闭上眼,不屑一顾道:“麻烦!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该不会打不过吧。”

“道长自然是袖卷清风,心如朗月的正派人。这区区不阴不阳的蛇妖,我败他还不是手到擒来?有”在白药看不见之处,苍干口吻分外轻佻,深邃眉眼却冰冷至极,那张俊冷硬无情的脸上缓缓露出暴虐的疯笑,“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想动手折磨猎物的念头了。道长,都怪你。”

黑雾从他身上飘出,腐蚀蛟龙口中肉壁。他一手无声无息按上蛟龙口内,外界白鹑捂着心口惊愕看着血肉融化成黑雾的蛟龙。

白药后背贴着蛟龙上颚,几欲吐血,不怒反笑,艰难道:“又与我何干?”

“我的病劫遇上你提前了。”苍干目光落在白药发顶,道:“届时道长可千万莫要…抛下我啊。”

白药整个人被巨力死死强压进苍干怀里,苍干慢条斯理轻抚白药脊背,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他沉淀着上万年光阴的,露出笑意的,但却莫名冷酷的眼神。

就在那个瞬间,蛟龙痛苦的嘶吼声震天而起,白鹑捂紧双耳。

白药头顶一重,眼前有亮光,再睁眼时已回到暗道中。巨蛟凄厉嘶吼,在浓雾中痛苦翻滚。紧接着浓雾一清,地面泼泄而出的黑血清晰可见。

白药一把推开苍干,跟着那条蛟龙冲进去,“跟着它,混沌是从他身上溢出来的。它这模样倒像是被反噬!”

苍干与白鹑被丢弃在身后,白药追出一里路,终于走到尽头。眼前是不见底的水潭,而水潭上有张祭坛。他飞身立在水池中央的祭台前,手指如乱花摇影结出阵法,怒喝道:“镜鉴,破!”

白鹑飞进来时惊讶环顾周围,水池中央有祭坛,祭坛上有铁牢。赫然都是些形容憔悴的女子,而这大牢中少说也囚禁着上千人,竟不闻一丝声响。

白药上前,利索一剑劈开牢门,以真气将声音送出去,年轻道人的声音水流般淌过祭坛,道:“潇雨托我前来救你们出去,你们且莫慌张,待我设传送阵法救你们出去。可明白了?”

妇人们皆指着喉间,摇了摇头后,又含泪点头。

白药没了性命之忧,苍干便重新祭出龙身钻进白药衣襟内。

半个时辰后,乌泱泱一群人沉默地跟着白药从“无底洞”中回到地面,朱成碧竟还守着暗室出口。

“道长!”朱成碧惊异中长出了一口气,“对不住,我以为你们...”

白药立刻擡手道:“不必多言,先将这些妇人安置好再絮后话。”

这些人中,不乏已经失踪多年的谁家妻女,朱成碧把她们安置在这栋宫室内。他沉默凝视这些畏缩不敢言语的女子。

白药施了道睡决,做完这些,朱成碧依旧怔怔盯着沉睡在殿内的众人看。白药遂低问:“你是否真的有家眷在...”

朱成碧转身向殿外走去,含糊的回应飘入白药耳内,“我这一生受制于人,多说无益,不如不提。”

他望着朱成碧的背影,从中看见滔天恨意与悲痛。

白药静静地仰头望着天,“都说苍天有眼,可你这天分明是瞎的。厄运专挑苦命人,是欺软怕硬么?”

白鹑在白药身后轻声道:“道长,这些人既然已经救出来,还需要守着么?万一那些人回来发现不对。”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们先去见一见这始作俑者。”白药飞跃过高墙,身如轻鸿乘风。

他说着一顿,“可惜这一劫朱成碧能不能过,我就不知晓了。”

在他一墙之隔的身后,蛟龙尽数融作血泥,在黑雾中咕嘟泛着猩红血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