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壑清被天界的人暗中换魂,女夷口中众仙已死,却又重生。
姬檀与鬼渊原本两不相干,不论他是因何与师昼有牵扯,鬼渊在君子国以鬼族之身披人皮相作出一派如旧状,却并不大肆杀人,反而将他们驱赶出去,更像是改换身份。
再思及师昼狂言,白药突然望向天际。
飞雪漫天,仰视时如黑羽,如墨团。
只有降到人眼前几尺时,才能看清它原本洁白质地。
黑与白全然无分,夜与昼谁是主人。
鬼族能与人族对调身份...那与神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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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仆从如云,一小厮忙穿过连廊,外院,又过月洞门,垂花院,气喘吁吁道:“大王,大王!”
小厮被一袖风甩出去,江澜止坐在后院石桌旁,手边放着个墨骨描金扇,翻过一页书,头也不擡道:“不长记性”
“是..是,小的脱口忘了,该叫江公子”小厮爬起来,讪笑:“外头有个道士来拜见公子,说是奉命寻人”
江澜止闻言擡起头来,面如冠玉,资质风流。他身着天水碧衣袍,广袖博带,无风自动,“人族?妖界多少年没有生人进来过,就冲这份胆量,也该一见,请进来。”
小厮为难地看着他,“可...”
“怎么?”
“他是为找您带回来的那个人的”
“我不请自来,今见故人如故,不胜欢喜”
江澜止目光越过小厮,落在那个脸上带着张银质繁复雕花面具的青年身上。他眉尾一扬,“这天下间,敢称本君为故人的,若不是招摇撞骗,就该是——”
江澜止一甩袖,目光冷寂,擡手并指如刀,眨眼已在白药一臂之前,“——仇人了”
白药将面具卸下,江澜止指尖那道能将人颅脑击碎的力道霍然停滞在他眉前一寸处,他缓缓皱起眉,“你是..”
“当年你在天宫掀起令群星失色的狂澜,人间一载不见星月。从此‘解天星’的大名传遍三界,只是岁月如梭,你非是当年意气少年,而我也不是当年天庭主。还认得我么?”白药平静地望着他:“江流”
“...元琼上神?”江澜止面上浮出震惊,随后便是喜色,“你回来了,回来就好,从今日起,妖族是你的了!我终于能歇...”
“那些不急”白药忙说:“我来妖族是为三件事,姬鸾下落,三界近况,还有”
他从乾坤袋内放出苍干躯体,对神情悚然的江澜止说:“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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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岛。
青眉搀扶着男子坐在寒玉床上,忧心忡忡道:“你伤得太重,蓬莱救不得你,回那里去吧”
“回哪去?这具身子彻底坏了,谁来也救不得,重新催生罢。”
那人放下捂着眉心的手,露出真容,竟是师昼。青眉领命去了,师昼盘腿在寒玉床上,化解体内刑杀之气。
不妨门外有人通报,“启禀大人,白帝拜见。”
师昼无声无息睁开眼,“请进来”
白帝一身寒玉绉纱外袍,美轮美奂,只是那张脸无情更甚于冰雪。他进来时,随手将十来本奏折摔在地上,冷冷道:“那些内容详细的我都挑了出来,扶桑应该还不知晓。你什么时候回去?”
师昼眨了眨眼,笑道:“自然是稍后与你同去”
青眉远远喊道:“成了!”
师昼下榻,不设防白帝擡掌攻来,师昼重伤,强弩之末,不欲与他动手,侧身躲了。白帝看他踉跄往外走,便问:“还差几人?”
“算上你,还有七人”师昼走到门边,回头挑眉道。
白帝掌风消歇,“何来七数,不是六人?”
师昼大笑出门,“白帝,你当我老糊涂了,蓐收难道不算一个?”
“我已杀了他,你在胡言乱语些甚么”白帝声音冷地能掉下冰碴。师昼摆手,“你骗得过别人,骗不过我。不过看在你如此忠心的份上,留他一个也无伤大雅。对了,记得把姬满的魂魄放回去,西王母的弱点只有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