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谢鹭垂眸,眼中黯然可见,眨眼又擡头,起身跪坐,抓住何易晞双臂道:“晞儿,早点回来!”
“嗯!”何易晞怕自己再迟疑,就下不了转身的决心了。她正要站起,又被谢鹭叫住。
“你昨天说,以后洗心都会很快?”
“啊,是……鬼差说了,以后一天两天,最多三天……我知道你在等我,我不会在路上耽搁的。”何易晞只为自己也迫切常见谢鹭,不知在重回人间的道路上亲手挖出一个个深坑。
听到何易晞戳明自己等她的心思,谢鹭脸颊微红,又听得何易晞说最多三天,黯然消退,重又高兴起来:“好,等你这次回来,薇菜菜苗就差不多长起了。”
“嗯!”何易晞转头跑起。谢鹭依旧跪坐台边,目送她跑进远处雾中,擡手摸拭颈后红印。
总觉温热还在。
冲过连绵薄雾,何易晞猛然打了个冷战。离开谢鹭的怀抱,她才觉得夜晚寒重。离爱人已远,寒热皆不上心,她随意裹了裹衣领,一气儿冲出隧道,跨马飞驰,向灯火阑珊的主城而去。
而那早在灯火阑珊处的人们,纠纠葛葛,缠绵在瓮城的长夜中。
何易欢点燃所有烛灯,把小屋染得亮堂堂的。有了灯火,郭萱雅看清了这里就是自己在郡主府的小屋。穿城入府,何易欢真是来去自由。郭萱雅死死盯住她来回走动的身影,脸上强作的冷漠中仍有压不住的惊怒。她显然觉得自己低估了何易欢的混蛋。
“你想把我怎么样?”
何易欢忙完点灯,走到郭萱雅身前,想伸手捧住郭萱雅的脸,果不其然被厌恶地扭头甩开。她只能垂手退开,和郭萱雅保持两步的距离。
“我只想与你几句话。”她舌头上的伤还没好全,但是口音几乎不受影响了,不再是滑稽的语调。和同何易晞讲话的语气相比,此时她不再像个姐姐,甚至还带了几分服软和讨好对郭萱雅开口。“你总是不能冷静下来听我说。我只能这样。”
“只能这样?!把我打晕,把我绑在这?!你多无奈啊,向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就说你这种人……”郭萱雅运力拉扯双腕,还是动弹不得。
“阿萱!”
“行,行……”郭萱雅不想在何易欢面前委屈,忽地懒得挣扎,颓然道:“你要说什么?说吧,说完拉倒。说啊说啊,你倒是说啊!你要说什么,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要说的是,当年我父亲定远侯是怎么把我绑去成亲的!”
什么……
郭萱雅瞪大双眼,烛光骤然聚集在瞳孔,点燃她满面愕然。就在这时,门上忽然被咚咚叩响。
“小郭郭,你在里面吗?我进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