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习阳告诉他表白那事了?林壑知道了?不对啊!哪来的反常举动!舒行简乱猜。
推开高廷栩,舒行简看到了端坐在第三排拿着演讲稿的林渺,他瞟一眼高廷栩摇摇头,无药可救算轻的,可能是绝症。
高廷栩摆出一副无奈的神情,塌下肩膀摊开手道:“她比较好强,又很紧张,我劝了没用。”
绕过抱着一摞作业的宋睿,舒行简拉下书包肩带丢到了座位上,径直走向林渺旁边的空位,敲了敲她的桌角。
“准备的怎么样了?”高廷栩在一旁有样学样,端着肩膀坐到了舒行简的位子上,不远不近看着,如果不是舒行简亲口承认他是gay,高廷栩现在瞄准他投个导弹的心情都有。
邱习阳凑近问高廷栩,“诶,你就这么看着?”
高廷栩斜一眼,不然呢,他一个gay还能掀起什么的大风大浪吗?“不是四声,是一声,看着。”
“嗯,还有两天就月考了,时间安排太紧凑了。”林渺合上单词本,“而且我不擅长文科,学起来有点难度。”
舒行简有印象,文理分班时,林渺成绩不算靠前,但第一次月考却排名第八,刘清华当即表扬了林渺,让大家以她为榜样,向她学习,从课代表到班长,她也能完全胜任,舒行简挺认可这个副班。
“更喜欢理科?”
林渺点点头,“高一时班主任说我有理科思维,但他不做过多干涉,看我自己选择。”
舒行简不方便继续问,眼神示意高廷栩往前坐,竖着耳朵听。
“我妈妈希望我学文科,具体的理由可能大部分家长都对女孩子说过,只不过我听进去了也按照她说的做了。”
“嗯……”指腹不轻不重地瞧着课桌侧面,舒行简开口道:“其实你不用给自己这么多压力,我成绩还算可以,你以后不会的题都可以来问我。”
高廷栩双手合十,虔诚地点点头,邱习阳举起竖着的大拇指,顺便把姜雨彤和赖佳打发过去,助舒行简脱身。
“对啊,你有不会的也可以问我,放轻松,平常心就好。”
“文一班拿奖拿到手软,退一步说,就算这次没拿到奖,他们肯定以为我们不在乎这种奖项,或者我们随便准备准备,绝对不是实力的问题!”
“可我——”很在乎,准备了很长时间,林渺欲言又止。
几人闹哄哄地围上来,轮番安慰林渺,难免有人口不择言,林渺听进去了安慰,戳心的话也记住了几句,心里五味杂陈的。
演讲比赛当天下午,课间操结束后,舒行简便掐着观众名单点了一遍人数。几个没在名单上的人正准备偷溜,却被舒行简逮着了,个个哀求,让舒行简利用职务之便多带几个人进去。
几人面面相觑,拿出了应援横幅,为林渺打call心切,舒行简没理由拒绝。
四点十分,十七人准时入场。
文一班位置靠前,舒行简安排人坐下后,便转身去了后台。等候上场的队伍中并没有林渺的身影,舒行简走了几节台阶,碰见熟人打听一句,一个女生说刚才在洗手间看见她了。
舒行简靠着冰凉的墙,曲着腿掏出了手机消磨时间。五分钟后,林壑拐角走出洗手间,擡脚继续往前走时,眼下出现了一双白色休闲鞋。
“舒行简?”班长负责管理班级纪律,舒行简出现在这不奇怪,林壑没继续问。
扭头撞上了匀挺紧致的黑西装,舒行简仰着脸直愣愣地盯着看,西装不合身,但整体黑色调格外修身,脚蹬一双黑亮的皮鞋,黑色长袜裹着脚踝,整体拉长了腿部线条,第一次见林壑穿正装,舒行简木讷萎顿地张开了嘴,蹦出几个毫无关联的字。
“我在这等人,你怎么不去候场?”舒行简放好手机,挪开眼,焦切地看向四周,耳边同时传来了主持人的开场白。
“别着急,二十分钟最多轮到第六个选手,要不先跟我去候场区等?”舒行简眨眼看着林壑,确实反常。
舞台灯光充足,聚光灯朝主持人聚拢,台下和候场区暗漆漆一片,舒行简跟在林壑身后,缓步迈上台阶,脚下卷边儿的地毯绊到鞋尖,舒行简朝前一个趔趄,伸手抓住了盖在林壑臀部的西装。
“对不起!”舒行简站稳,撒开手。
林壑后退半步,绷直的裤线自然下垂,端着胳膊送到舒行简面前,“扶着。”随后又解释一句,这身衣服是夏静媛借的,扯坏了他赔不起。
舒行简站稳,林壑抽回手,看着候场区的长队却并未有离开的打算。
灯光层出不穷,转向变焕时,林壑正撇脸看舒行简,见他满脸亮闪闪的汗珠,递上一包纸巾,柔声道:“别急,刚才那个女生会把她带回来的,再等一会儿。”
舒行简愕然半晌,收紧了手臂贴在身体两侧,心中不乏疑问,他查了那句意大利语吗?他不可能一点都感觉不到吧?现在他是在表态吗?但,好突然。
“你的同学来了。”林壑拔腿朝队伍中间走,找到号码牌站到队伍中后,看着舒行简耐下性子安慰人。
临走前,舒行简在一串长队中找到了身高突兀的林壑,摸摸校服领口的扣子,抻抻没有褶子的上衣,挪着脚往林壑身旁靠,起码看起来匀称。
“咳咳,我先走了。”舒行简垂下脸看林壑的手臂,伸手抓起他的手腕,“这个表摘了吧。”借由上下打量一遍,“不搭。”
话音刚落,手腕已经空荡荡的了,林壑扭脸看他,却迎上了扑脸的热气,瞳孔中映入了舒行简贴近的脸颊,“比赛结束找我拿。”
“你他妈是直的吗?”
“我是觉得那个舒行简不对劲儿。”
“你想想他跟别人比哪不一样?”
“他碰你的时候,你什么样?”
……还有,“upordown?”
周恒的那些话劈头盖脸地砸向他,声声入耳,躲不掉,逃不了。
他真是?那我呢?!操!你特么别动歪心思!我是那么容易就弯的吗?!
“嗯。”我操!“关你屁事”怎么说不出口!林壑目送舒行简走到候场区尽头,下台阶时,心不由得提着,直到人影变矮变短,只剩双肩,林壑逐渐收回目光,注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