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添花不易(2 / 2)

见苏磐还要再问,孟平阳难得主动解释道:“这事还要从罗道长说起,罗道长追着那个邪门外道跑,我们这的人手追着罗道长跑,谁知道那个邪门外道是怎么在短时间内整出这么多事的!整个江夏境内到处有恶鬼流窜为祸阳间,简直比二十年前还忙。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苏磐缄默了,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谢明息又点起火,烧了一堆冥钞给赵四和孟平阳,赵四临走前道:“虽然这事算是就此了结了,但你身上算是留了一个标记,以后有什么我们不方便的事,可能还得找你。一码算一码,报酬肯定是不会少了你的。而且我们是真缺人手……有天分吃这碗饭的人真的少啊!”

谢明息:“……”

安宁:“……”

谢明息:“快走快走,别把人家小同志吓着了。”

没看见安宁脸都吓白了么!

结果安宁摸了摸下巴:“……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谢明息:?!

这可不兴考虑啊!

“闭嘴吧你,走了。”没等赵四高兴,孟平阳先一个巴掌呼上了赵四的狗头,拽着人消失在了青烟中。

……

送走赵四孟平阳,又送走一脸恍惚又好奇的安宁,谢明息也没心思画符了,索性拿出还没写完的肖四继续做题,下笔行云流水如有神助,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刚写完最后一笔,还没盖上笔盖呢,丁欢颜电话来了。

“喂?老谢,来不来市一院探望杜英民?他早上醒了。”

杜英民摔沟里,没有性命之忧,但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着了,昏了整整两天才醒。

“蛤?探望杜英民?欢颜你……”谢明息表情都扭曲了,对于这么一个老师,他是避之不及,哪里还想去探望呢。

“嗐,老谢你小点声。”丁欢颜压低了声音,“你以为我想啊,是咱院里另外几个教授的意思,说是杜教授这么一摔,初试肯定是来不了考场了,复试能不能来都难说,让我们来探望一下。看完了呢,我们顺便出去聚一聚吃个饭。”

她说得委婉,但谢明息一听就乐了。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怎么能听不出来!杜英民人缘差,现在说是探望,实则那些个教授都是想带着自己的学生来看热闹!平时维持一下表面关系也就结了,这个时候可不是人人都赶着吃瓜看戏。都说哲学系的老师佛系,可碰上这么一个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同事,佛不佛系那实在难说。不落井下石,只是背后偷着乐已经算涵养不错了。

……

市一院离紫霄观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谢明息在路上被堵了一个小时,赶到时已经有点晚了。

市一院骨科住院部。

杜英民一只胳膊一条腿打着石膏,被吊得高高的,神色委顿,不时发出轻微的哼哼。周围来探望的亲友围成一圈,水果花篮也围成一圈,大部分是哲学系的同僚与学生送的。

饶是大部分人都是来看热闹的,但看杜英民现在这幅惨状,只要是个正常人,就很难笑出来。

四肢骨折了一半就不说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修养好,就看眼下那片青黑,看那蜡黄的肤色,知道的知道是昏迷了几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嗑药嗑嗨了,开玩笑说,那就是遇到什么狐貍精被吸干了精气。

总之十分一言难尽。

谢明息从包里拿出没成功交上去的作业,陈馆长顺手给放到了病床床头,杜英民半睁着眼歪着头,显然再没心思去看什么论文、作业了。

陈馆长拉了张小凳子坐在床边:“老杜啊,你这怎么就一脚踩空了呢,那么大一块空洞,早就让你别边走路边看文件……你看看现在这样,没几个月都好不了了。你看看你看看,你学生还把你的作业交过来了,你现在这样连作业都改不了了!”

围在病床边的一群人里,有个长相沧桑的学生听见陈馆长的话脸色突变。谢明息依稀记得,这是杜英民手下的研究生,外校考进云水大学的,偶尔会给自己几个人代课,帮杜英民改作业。

陈馆长不说话还好,一说起这事,杜英民眼睛都睁大了,完好的那只手紧紧攥着床单,呼吸急促:“老陈,老陈!去找法净师傅,去找法净大师!有东西要害我!要害我啊!”

他蜡黄的脸涨得通红,有些圆润的手上青筋突暴,神情惊慌失措,好好的被单被他抓在手里皱成一团,看上去就像……犯病了。

哪里还有大学教授的半点气度,简直像是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