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九夭点头,“对,我叫小七。”
在演出团中混迹许久的小孩子都非常上道,被戚九夭的能力折服,他们立马捧场造势。
“七姐太牛了!你是我的神!”
“不愧是七姐,这只白葵蛛的掌管权非你莫属!”
“好了!都别围着了!七姐快来处理伤口!”
一个看起来年龄大点的红棕色发的女生,飞快地抱着一箱子药膏跑过来。
不再掩饰掌心中火烧般的灼痛,戚九夭主动地对这个头发有些蓬乱的女孩子道谢,把血肉模糊的双手伸出。
就在刚才,她适时展现出一位“四等猎人”该有的英勇身姿,也有意留下了并不完美的瑕疵。
白葵蛛织就的蛛网当然也有着强悍的腐蚀性剧毒,戚九夭又没有佩戴任何防护手套,攀爬的时候每抓一下就掉一层皮。
不过因为叠梦的存在,毒素没有侵入身体,只在肌肤表面留下了狰狞的伤口。
沧粟当然不比这些学徒,一早就看清了戚九夭的动作。
但他此时的身份完全不能表现出过度的提醒和关切。
这会看着少女被药膏糊住的血淋淋的手指,沧粟假装转头询问污染兽发狂前的迹象,实则拼命分散注意力,尖锐的指甲嵌入掌心,努力掩盖眼底的心疼。
如果不是在这,他恐怕能当场扑到戚九夭怀里一边给她亲自上药,一边呜呜地掉小珍珠。
针对特定的污染兽,团里给表演师们准备的伤药和治愈剂还是很舍得的。
戚九夭手上很快传来清新的凉意,被腐蚀掉的皮肤迅速地修复再生,引得她多观察了一会。
此时,一片混乱的屋内终于算是平静了一些。
学徒们忙着哼哧哼哧地把蜘蛛搞进收容器里。
而就在这时,三道人影才姗姗来迟。
戚九夭抻着手,任由刚才那个叫图那的女孩给自己呼呼吹气,脸上恢复成在负责人面前的狂傲表情,扫视来人。
前面带路的是刚才的豆芽菜,后面跟着的两人,一个个头高挑的年轻女人,画着很衬她气质的烟熏妆;一个身形偏瘦的青年,看着还算眉清目秀,但对视时,面对她这个才上班半天不到的同事,眼底全是厌恶和恼恨。
陆秋。
戚九夭不难判断出一人的身份。
来时从沧粟那里了解到一些内幕,白葵蛛的去处之所以一直成谜,就是因为这人。
在这之前,虽然有沧粟这个毋庸置疑的明星表演者居于首位,但因为地形限制,不可能把所有污染兽都照单全收,于是陆秋在表演团里的地位依然能排进前三。
所以在分配时,这只S级的蜘蛛按理说该归进他的团队。
可陆秋又想要吸粉捞金,用这种荣誉傍身,却不想去应对这只明显凶狠得多还更加危险的污染兽,怕一不小心被毒出个意外。
于是陆秋不但经常偷懒,多次偷偷上报要来更多量的控制剂,试图不费力地拿捏污染兽。
而且,他还以“照顾幼生期污染兽又没有什么难度”的理由,强行把戚九夭顶替前的那位表演师拉过来管控蜘蛛——据说他因为能力不济,在表演团中处于一个吊车尾的边缘位置,且能力适合对付这种毒物。
但这种压迫显然并不合理。
最终由沧粟带头,才和威利特那边协商好,陆秋想要完全接管白葵蛛就必须自己全权照料,他答应了没多久,结果这个表演师就被沧粟想办法弄走了。
于是面对顶替他的新人戚九夭,陆秋直接假装这个约定不存在,既是试探深浅,也是下马威,就算被指责也能以一个前辈的身份,编造“为了试验新人能力”的借口。
现在,他的算盘落了空。
“啧,看不出来,你这新人还有点本事。”扫视戚九夭,陆秋翻了个白眼。
见戚九夭只受了点皮肉伤,陆秋一边暗自诅咒,希望那些毒素能让这个小丫头多受点苦,一边拿出自己手里唯一一张白葵蛛的身份卡,准备执行自己今天的认证。
但一旁突然冒出的哈哈的笑声让陆秋不悦地皱眉。
“笑什么?不要觉得通过威利特先生的考核就能在这个演出团为所欲为。我告诉你,这门表演艺术上,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虚心向前辈请教学习才是你该……”
戚九夭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他无意义的长篇大论。
“你说的对,我是要学习,向阿月,向你身后的姐姐,但唯独不该向下兼容。”
戚九夭唇角挑起,迎着陆秋震惊到越发扭曲的面容,声色猖狂。
“我来到这里,是因为我喜欢看到观众们因为我的表演而兴奋发狂的样子,那样会让我很有成就感。”戚九夭微笑着,款步逼近,“但我现在觉得,如果同僚因为我展现出足以威胁到他的能力而愤怒嫉妒到失控,也充满了别样的乐趣。”
“你什么意思?”
明明两人身份是相同等级的猎人,甚至对方看起来还要比他小上一些,但陆秋凭空生出被猛兽注视着的寒意,控制不住地想向后退。
“我的意思很明确了。”
戚九夭冷声道。
“真巧啊,一切尘埃落定了才恰好出现——可是陆秋,你不会真傻乎乎地以为,我来了以后,这只白葵蛛还会归你吧?”
太过赤.裸的挑衅让陆秋一时没反应过来,僵在原地。
而戚九夭就是这时,一个箭步冲上前。
“既然自己能力不足,就不要贪心。陆秋你记着,在这里,能者多劳,多劳多得。”
残影掠过,戚九夭闪身,劈手夺下白葵蛛的认证卡,随后一个干脆旋身,一脚飞踢将他狠狠踹进墙面。
“至于没法创造价值的废物——才该尽早滚蛋。”
指尖夹着闪烁着亮光的卡片,少女垂眸,明明唇角含笑,但眉眼漠然,看着他的样子,仿佛在注视一个无用的死人。
这只蜘蛛夭夭一定是要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