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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2 / 2)

赵江春起初还对她挑三拣四,到了后面几日,便回回拿着自己搜罗来的小玩意儿来给她玩,与她交谈更多。

对此,苏轻罗哄了一阵后,就将人彻底收服下来,已经将她当做妹妹看待。

自母亲死后,苏轻罗身边也就只有青鸾一人能说上几句话,如今有多了个体己的人,苏轻罗自然很高兴。

赵江春确认了她的位置后,这才安心坐下,还一边直接将苏轻罗也拉着坐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搞不懂她们这又是上演的哪一出,更是有几位胆子大一些的女眷,直接挨着座位,交头接耳起来。

不等她们议论,钱伶穿戴一身金银,也从外面大摇大摆走进来。钱伶向来爱出风头,加上猜到可能会见着死对头何鑫鑫,自然是打扮得更加招摇。

她一进门,就瞧见何鑫鑫坐在席位上,一身郁金裙,锦绣金线,夺人眼目。

何鑫鑫本来好好坐着,一瞧见钱伶进门,就气儿不打一处来,直接从席位上站起来,冲到门口与她对峙,“你干嘛学我打扮!你这个学人精!”

众人见状,纷纷投去目光。

二人皆是身着黄裙,头带金钗,浑身上下金饰一堆。

“你患眼疾了?仔细瞧瞧,你穿郁金裙,我的是松花金线,我哪里用得着学你!”钱伶将自己袖面上大片的金线绣花摊开,“瞧见没有,我身上这些刺绣,都是用的金线!”

何鑫鑫鄙夷地瞧着她:“你平日又不穿金,不是故意学我是什么!”

钱伶笑了笑,“你这么关注我平时穿什么,你喜欢我啊?”

何鑫鑫被气得差点晕过去,指着她骂,“你要点脸吧!”

二人唧唧歪歪地斗嘴,半天骂不出一句话来,一些女眷见惯了模样,捂着嘴偷笑。

苏轻罗扶额,知道这两个人这副模样,确实是打不起来的。可这样吵吵嚷嚷,也不太像话。

钱夫人后脚进了门,斜晲何鑫鑫一眼,冷声道:“伶儿,先去坐下。吵吵闹闹,有失身份。”

“哦。”钱伶仰着头,一副胜利模样朝着何鑫鑫挑挑下巴,直接往里头走去。

在府中下人的引导下,二人入了座。

何鑫鑫与她面对着面坐着,觉得更糟心。

苏轻罗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这两个人的关系,却发现刚刚还目中无人的何鑫鑫此时已经脸红。到底不过只是个小姑娘,她们自小家中宠爱,能有多少坏心思。争吵来回,不过也只是就争一件衣裳,争一件首饰。

这些女眷平日里就闲得很,在家中待闷了,本就是来瞧热闹的。

眼下,瞧谁的热闹不是瞧呢,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这里说着赵江春与苏轻罗的关系为何这般要好,那边又谈及钱伶与何鑫鑫的私人恩怨十多年了还没有半点消除,次次见了面都要为一点芝麻豆点儿大的事情,争吵得面红耳赤。

正殿空旷,半点大的声音便能传到众人耳朵里,偏偏她们都个个聊得乐此不疲。

苏轻罗端端坐着,也不参与,也不阻止,等宴席开始。

苏轻罗吩咐下人准备宴席上的东西,又是让人将东西端上来,折腾了小一会儿。

过了片刻,屋外又传来人影。

苏轻罗本以为是岑玉秋进来了,瞧着人影看,却半点儿不像,一身五色彩衣在阳光下,夺走了衣裳主人原本的美貌。

已经到了未时二刻,屋外还有人匆匆赶过来,屋子里哑了声,纷纷探着脑袋瞧瞧是谁迟到。

就在此时,屋外的人进了门。

苏轻罗这一眼,便看到了苏琴歌那张春风满面的面孔。

“这是谁啊?”席上女眷议论起来。

“应该是苏家的人吧,没见过的生面孔。”

“苏家怎么还有个女儿?”

何鑫鑫刚刚受了气,听到是苏家的人,瞥了一眼苏轻罗。

这一想到她今日受的气,是因为苏轻罗将钱伶也请了过来,便更加恼怒。岑玉秋知道她们两家的关系,必然不会一起请她们过来,这一定就是苏轻罗支的招。

何鑫鑫越想越气,瞪了苏琴歌一眼,瞧着她这副打扮冷嘲道:“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没见过世面。”

钱伶跟苏轻罗本就不太对付,旧仇新怨,借着苏琴歌讽刺苏轻罗与何鑫鑫,“打扮得跟只孔雀似的,野鸡就是野鸡,还要来装什么凤凰。”

何鑫鑫跟她呛声,“是啊,穿得乱七八糟。”

苏轻罗听出她们话里有话,苏琴歌却听不出来。

苏轻罗也算是知道岑玉秋说的法子是什么了。原来这两个人,平时自己吵架归吵架,但还是会一致对外的。而苏琴歌,便是岑玉秋找来的那个“外”。

苏琴歌刚还笑得春风满面,门都还没进来,就听见这两个人对她评头论足,心中自然就憋了一股气。她从小就被那么多人捧着,哪里受过这种气。

可她也知道,时移世易,强龙不压地头蛇,与她们诸多计较反倒失了体面。

不过很快,她就会拿回她在都城的所有风光,让这些世家小姐日后见了她的面也要点头哈腰。

苏琴歌假装无事发生,再下人的带领下入座。

她拘谨地坐在席上,卢月在后面跟着岑玉秋也一同进门。

岑玉秋本是不想搭理卢月的,但今日上请柬是她们派送出去的,进门是客。加上卢月刚下马车就一直缠着她,说三道四地说之前的“误会”,就是不给苏轻罗致声歉意。

岑玉秋一路黑着脸,与她虚与委蛇,大多是听她在那儿叭叭叭地讲着话,听着听着,就一路跟着她们进门。

岑玉秋一进门,屋子里可就安静了。

众人的目光落在岑玉秋身上,苏轻罗站起身,眼疾手快走向岑玉秋。

苏轻罗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抓着岑玉秋的手臂,伸手去给她擦汗,“县主辛苦了。”

“不辛苦。”岑玉秋拿过丝帕,将她的手放下来,同众人颔首示意。

“县主安。”众人道。

“大家不必客气。”岑玉秋牵起岑玉秋的手,侧身同卢月说道,“客人都到得差不多了,月姨也入座吧。”

卢月一直站在岑玉秋身侧,大多数人都注意到她,却没有人在意她。可她也听见了方才那些话,她们一个个像是故意扯着嗓子喊似的,生怕有人听不见。

虽贵为县主的“岳母”,但苏府刚从都城搬到漠北来,还未在这里扎根落地,这些人非富即贵,自然是瞧不上她们。

每个地方的商贾人家,尤其是家眷之间,虽说会有小摩攃,但必要时都是相互抱团取暖,相互制衡,最忌讳有外人插足,在他们的地盘上分一杯羹。

苏家这些年的基业都在都城,漠北除个虚名,已经没有什么是属于他们的了。

若不是这样,苏成也不会急着与漠北王府攀上关系。

“月姨。”岑玉秋再次喊道。

众人也听得一清二楚,喊的是“月姨”,而非“岳母”。这样的关系,大家不免更要多想。⑦

再瞧瞧苏府二人进门后,苏轻罗那一副熟视无睹的模样,显然日后不会去帮衬娘家。既然如此,她们就更没有必要去与苏家的人交好了。

在坐的夫人们将这些事看在眼里,都有了分寸。在坐的姑娘们虽没有想这么多,但也瞧不上苏琴歌那花枝招展的打扮,看着就觉得有些闹心,更不喜欢去与她交往。

有这样一个对比,好像苏轻罗便显得得体许多,难怪会是她嫁进王府。若是让苏琴歌嫁入漠北王府,岂不是天天要热闹得捅了天似的。

众人掩面一笑,目光在苏琴歌身上多多逗留一番,瞧着跟猴戏儿一般。

靠着她近的柳姑娘问着苏琴歌,“听说你们是都城来的?”

“嗯。”苏琴歌浑然不知自己在她们眼中如何可笑,还是高高在上的样子。

柳姑娘打量她,嘴里都是笑意,“都城的女娘,都是你这般打扮?”

“虽说都城比这里更富饶一些,但也不是人人都能穿得上我这件五彩衣的。”苏琴歌挑眉,高傲自满,“这件衣裳价值百金,哪怕在都城,也是独一件。”

话音落下,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苏琴歌不知她们在笑什么,仍旧自得满满,“笑什么,不过这件在我那里也算不得多珍惜,我那儿还有比这件更漂亮的衣裳。有许多都是都城飞彩坊的缎子,你们这里怕都是没见过。”

说罢,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众人玩闹一会儿,苏轻罗亲自到后厨去喘口气。

她不太擅长与这么多女娘们交谈,都是旁人问一句话她就答一句。落到别人眼里,她就显得无趣很多,还不如逗苏琴歌好玩。苏琴歌一时间,就成为被她们逗弄的对象。

苏轻罗脱了身,就盼着这场宴会赶紧过去。

到了后花园,苏轻罗忽的想起什么,问青鸾道:“你今日在府上可有见到桑秦姑娘?”

青鸾想想,又摇摇头,“没见着。”

没见着桑秦一直缠着青鸾,苏轻罗松了口气。

就在她刚准备放下心来时,青鸾有开口说道:“但我今日在后厨帮忙的时候,听府里的丫鬟说,桑秦姑娘被县主送走了。”

“什么?”苏轻罗一怔,拖着步子脚却始终没有再往前一步,心中泛起不安。

岑玉秋今日一直同她在一起,怎么有时间将人送走?

青鸾解释说:“今日回府后,是宋校尉亲自将人接走的。”

岑玉秋让宋相宜将桑秦带走了?

难不成她们知道什么?

苏轻罗拧眉,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岑玉秋的声音。

苏轻罗正在后花园闲逛,听到伸出的脚又缩了回去,躲在石柱后面,探出头去。

“小姐?”青鸾见她举止异样。

“嘘。”苏轻罗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自己偷偷藏起来。

只见宋

相宜与岑玉秋站在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名字传入她耳中:

“王忠去回廊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