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玉秋不自在地撇过头去,“没有,我是觉得这个人可疑。”
“哪里可疑?”苏轻罗追问道。
“哪里都可疑!”岑玉秋不知不觉加重了声音,回过神来又压低道,“她来时身无一物,我暂时还查不到她身份,你不要同她走得太近了。”
“是青鸾同你说了什么吧?”苏轻罗淡笑道。
岑玉秋不言。
苏轻罗笑道:“青鸾自个儿吃闷醋,怎么还带着你一起吃醋的。”
“我没有吃醋。”岑玉秋双手扣在她肩上,将她转向自己。
二人目光对视,岑玉秋的目光炽烈而灼热,看得苏轻罗耳朵发红。
苏轻罗借势便将双手挂在她脖子上,应着道:“好好好,没有就没有。”
“嗯,没有。”岑玉秋咬着牙,连讲出来的话都有些酸溜溜的,“她现如今不过就是个孤女,会点墨水怎么了,她哪里有我好。我也识字,也会作画,我还会行军打仗,怎么也是我更好吧。”
苏轻罗见她连话都讲不拎清了,低着头开始闷笑,嘴上还要应和着她的话,“是是是,县主自然是最好的。”
“那是自然。她会的我也会,我会的,她可不一定会。”岑玉秋挑眉。
苏轻罗乐不可支。
月光下,两人影子紧紧挨在一起,相互交叠。
岑玉秋乐得说不出话来,细想方才自己的话,有些羞恼,伸手便往她腰间上一掐,“我是认真的,我才不会吃她的醋。我是让你提防她一些,莫要上了当。”
苏轻罗身子一颤,腰间没有多疼,反而酥酥|麻麻地有些发痒,连带着脚都要软了。
苏轻罗擡眼,敛起几分笑意,认真说道:“她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我与她没什么的,就是心疼而已。看到她那副模样,我是想起从前的自己,就有些心软了。”
岑玉秋静下心来听她慢慢细说。
苏轻罗继续说道:“她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但她的目的不在县主府,故此也不会在这里久留的。我想,她可能就是想找个地方养养伤。就像她说的,她这个样子只要一出城,必死无疑。”
“你怎么就知道,她的目的不是县主府呢?”岑玉秋说道,“我可听青鸾说了,她昨天在门口躺了一夜。”
苏轻罗擡眼,嗤笑出声。
她解释道:“县主觉得,以如今府内一个厨子,三个丫鬟,再加个管事嬷嬷,能在夜里拦住人吗?她昨夜既然没有偷偷摸摸进来拿走什么东西,而是选择在门口受风寒等了一夜,想必她要找到东西或者什么人,并不在县主府。”
岑玉秋反驳道:“你怎就又知道她是什么想法?万一她故意装可怜呢?”
苏轻罗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毕竟,装可怜谁有她装的多呢。
“那为何要将人留在你屋里?”岑玉秋犹豫再三,还是将话讲了出来。
苏轻罗道:“不是县主说,可疑的人要放在眼里看着,才好放心的吗?”
“我何时……”岑玉秋立即否认。
可话到嘴边,她还是将剩下的都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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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真说过这种话。就在,当初把桑秦接到王府上住的时候。
“罢了,这事你自己做主吧。”岑玉秋无奈叹气,总是在她面前无条件投降。
苏轻罗见她已经松了口,双手往下勾了勾,与她挨得更近,双手抱到她腰间,趴在她身上说道:“我还有件事想同县主说。”
岑玉秋被她这主动投怀送抱的模样勾去了魂,迷迷糊糊地问:“什么?”
“我想开城门赈灾。”苏轻罗软声细语地说道。
岑玉秋顿时被拉回神,“这恐怕不妥,如今游民太多,外面乱得很。”
苏轻罗解释道:“城外百姓也只不过是求一口吃的,若不是家园被毁,谁愿意当游民呢。”
“可是……”岑玉秋仍旧担忧。
苏轻罗继续道:“若不安抚好游民,在小锦身上发生的事,还是会源源不断地发生,总有人会为此丧命的。”
“太危险了。”岑玉秋道,“此事我会再想办法的。”
苏轻罗:“县主公务繁忙,这事还是交给我处理吧。反正我也是闲来无事,在院子里坐着,不如做点事。”苏轻罗目光坚定地望着她,“县主也是知道我的,我既然有这个想法,必然是要去做的。”
“我并非拦着你。”岑玉秋长叹口气,“罢了罢了,此事你想做就去做。但你不能一人去做,须得去找县丞与县尉。骏阳县的事他们更加清楚,你先去了解一二,再考虑要不要去做。”
见她已经松了口,苏轻罗高高兴兴便应下来:“好!”
岑玉秋见她双手抱上来,再自己怀里蹭了蹭,霎时觉得今日的疲累都一扫而空了。
苏轻罗擡眼,就瞧见岑玉秋目不转睛地一直瞧着自己,一时之间无所适从。
月光下,她羞红了脸,踮起脚尖在岑玉秋唇上吻了一下。
“县主,你真好。”